003
工作还没找到,她家就被抄了……准确来讲,是房东在她回去时蛮横的告诉她,房子租期到了,她想住就得续租。
她问了房租的价格,房东说出了一个比她手头的钱还要再翻十倍的价格。
……她租不起啊。
所以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房子中能带走的东西,灰溜溜的站在街头,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租房子需要证件,那种不需要证件的房子贵的离谱。
果然还是得先找工作吧。
一个没有身份证件的外国少女能在这里找到什么工作呢?
非法业务的话能想到很多,走私的搬运工、非法的销售员或者被圈养起来的性工具,好一点的工作大概就是在餐馆后厨洗盘子,但这很大几率会遇到手不干净的老板和刻薄的盯着她的老板娘。
捡垃圾也是个热门的行业。
但因为过于热门,所以每一片区域划分的都很明显,如果她不想被这片地盘上游荡的流浪汉拖进小巷里殴打,就只能乖乖的放弃这个来钱的活计。
她之所以不去少年所说的黑诊所,是因为她学的不是人医,而是兽医。
并且,她在农场里学到的兽医知识,只有打针和割蛋,放在这个需要和猫狗争地盘的地带,她的一身绝活也得不到施展。
就她这个水平,总不能去黑诊所说,我给男士做绝育手术做的超绝一流吧?
那绝对会被医生赶出来的。
还是考虑一下别的工作吧。
她靠着仅剩的一点钱在城市的边缘转悠了一阵,想碰碰运气找个安全性高点的工作,结果没有人愿意雇佣一个流浪的儿童。毕竟这种孩子在这附近太常见了,随便招来一个很有可能会引得其他孩子过来,老板的善心再多也会被这群脏兮兮的小鬼磨干净的。
所以纵有一身完美的割蛋技术却无法施展的她,像是流浪狗一样,白天碰运气捡钱找工作,晚上在城市的角落里躲藏——
她躲藏的地点是一座无人居住的仓库。
之所以能找到这样的好地方,是因为她被野狗追赶时,慌不择路的跑进了一个成年人无法进入的墙缝。
那里又窄又深,平时只有流浪猫狗进出。
她在墙缝里费劲的奔跑时,看到了建筑物的侧面开着一个小窗,那就像是诱捕野猫的捕猫笼,专门在密闭的地方开了个口,她看到后,当即就扒拉着小窗努力的一跃,上肢撑起了整个身体——
只不过她的下半身悬挂在了半空中,流浪狗还在不死心的扒拉着墙壁的边缘想要继续咬她。
上不去就会被狗咬,上去了她可能就会找到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
通过给自己打气,靠着肾上腺素的打气和内啡肽的鼓舞,她抖着胳膊一番费力的扭动,艰难的抬起了一只脚,搭上了小窗的边缘。
脚底下有了支撑物,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她利用单只脚撑起了身体,另一只腿也跟着上去,然后她站了来,后背抵着墙壁,姿势诡异的高高的向下睥睨着野狗。
野狗在她的下方嚣张的咆哮着,张开的嘴露出了鲜红的舌头和喉咙,森冷的白牙在对着她挑衅的示威。
就算距离很远,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流浪猫在她看来不足为惧,但流浪狗就很可怕。
流浪狗一直是小孩子的噩梦,它们单只行动时可能会去抢孩子手中的食物,若成群结队进行行动,被它们盯上的孩子可能再也不会出现。
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遭遇过一次流浪狗的袭击。
有一天她和竹马路过某个小巷时被流浪狗盯上了,那天大概是他俩的手擦伤了,血腥味引来了那条狗的注意,那只流浪狗的双眸中闪烁着凶狠的光,从阴影中缓缓的走出。
那种进攻的态势让竹马一下就紧张起来,他拉起林繁的手就开始逃命,那只狗见他们跑了起来,也拔腿跟在他们身后,一直追了他们两条街。
虽然竹马比她的年纪稍微大一点,但从母体中带出的孱弱再加上生活中的营养不良,导致他在真正跑起来后很快就落后于她。
从一开始他拉着林繁跑,很快就变成了林繁拖动着他奔跑。
在林繁跑的嗓子冒烟肺部都要爆炸时,稍微落在她后面的竹马被流浪狗扑倒,小腿被流浪狗尖利的牙齿咬出了一个血窟窿。
她当时看到野狗在撕咬竹马小腿时都吓傻了,下意识的捡起石块朝着流浪狗砸了两下,然而她的力气对于眼冒绿光的流浪狗来说根本不足为惧,那只流着涎水的流浪狗甚至还将目光投向了她。
眼见喉咙里翻滚着咆哮声的流浪狗将目标转向她,她也即将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幸好路过的巡警见到了这一幕,挥舞着警棍跑过来,替他们打跑了流浪狗,他俩才捡回一条命。
那天她是哭哭啼啼的扶着竹马回家的。
在送他回家后,当天晚上她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