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万恶的甲方

牌设计的一套图，我想……”

“送到我公司来。”江骁打断她，说完就挂了。

许因诺看着电话，觉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得她挺难受。

江骁正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还有聂正和宋轻歌。聂正在窗边狠抽着烟，宋轻歌脸色霜寒。两人都是一言不发，看着江骁。

江骁挂了电话，把手机撂在桌子上，脸色阴得很沁出水来：“先开个会。”

“这个时候了，还开得什么会？”聂正暴怒，想掀桌子，“报警啊！”

“报警。”江骁吩咐宋轻歌，“立刻保护所有的监控内容，电脑里所有的使用痕迹。”

聂正是泄愤的信口一说，没想到江骁立刻报警，他反而怔住了。

江骁起身，径直去了会议室，一边吩咐宋轻歌：“叫所有人开会，立刻。”

宋轻歌拿起桌上的电话，通知开会。

宋轻歌挨个电话通知，她的声音平稳，倒是沉得住气。

聂正听着她说出那些名字，愤怒的一脚踢了椅子。

许因诺去了张师兄的工作室，看到了样品。

坦白说，很失望。质量算上乘，很平庸，是流水线千篇一律的水准。没有别出心裁的设计，更没有精雕细琢的匠心。

许因诺没想到，张师兄的活儿现在做得这么油，甚至设计图上的行书都用的是电脑字体。张师兄书法是出了名的好，他怎么能看得下电脑字体、还能用在自己的设计里？

许因诺很直接：“这个，不行。”

张师兄被师妹驳了面子，脸色很难看。他也不满：“都没给甲方看过，你就说不行？许因诺，不能拿你的标准来衡量，你的标准没人能达到。经商的那帮土豪不懂艺术，不知道美丑，你最看好的，在他们那里最先被否。”

“他不一样。”许因诺态度坚决，江骁不是冤大头的审美。

而且，这活儿是要经她手交出去的，这样的东西她拿不出手。就算甲方指定要这样的，她也不交。

张师兄也撂了脸子，不理她。

许因诺皱着眉头一遍遍的翻设计图，越看越觉得不行。照张师兄这种万金油的态度，她也没法沟通，也就不说话了。

工作室里静得尴尬。

张师兄忽然问：“因诺，你那个竹新奖……是韩老师推荐你参加的？”

许因诺“嗯”了一声。

又静了一会儿，张师兄凉凉的：“这么多学生，韩老师还是最喜欢你。”

这话说的是事实，但听起来怎么有好几层的意思？

许因诺看过去。角落里，张师兄背对着她，也没在忙什么。

许因诺感觉到了他的话不怀什么好意，不禁也是生气，收起样品和设计图，想走了——江骁的东西，她自己重做就是了。张师兄这里发生的费用她出，不会让他亏。以后，这个工作室，她再也不来了。

“当然了，许因诺是谁啊！那可是韩教授的关门弟子。大一入学，韩教授为了见她，破例去给本科班上课。本科毕业时，韩教授多少年不带研究生了，为了她又招了研究生。不疼她、难道疼咱们这些普通学生么？”

清亮悦耳的女声从门外传来，高跟鞋声优雅的敲着地，说话的人进了门。

许因诺看向进来的人，看清了，吃了一惊——卢晓。

卢晓，毕业后也去了美国深造。同学圈里传，她和周北同在异国他乡“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在美院时，油画系的卢晓和雕塑系的许因诺是一对死对头，水火不容。卢晓的个性张扬刚烈，处处针对许因诺；许因诺是目中无人的天才少女，眼里根本没有卢晓这个人。

现在，久无消息的卢晓突然出现在闲村一个不起眼的小工作室里，好巧不巧的碰见许因诺了。

许因诺明白了，今天、这个工作室，张师兄和卢晓，给她备好了鸿门宴。

许因诺看向张师兄，质问：“张师兄，她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张师兄还是方才的姿势，对着角落，讽刺落寞的笑。这里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海归艺术家、一个是美院大教授的关门弟子，他这间寒碜简陋的工作室平时只是讨个生活，没有进过这么大的菩萨，也没这么热闹过。

许因诺一阵阵的心寒，失望和愤怒交杂：这还是那个经常为她抱不平、和她一起吐槽、咒骂周北同的张师兄？现在却是帮着周北同和卢晓来设计她。一个人，怎么能如此轻易的改变立场，出卖朋友，是非不分？

这算背叛吧？算出卖吧？

许因诺抬腿就走。门口，卢晓堵住了她。许因诺绕了两绕，卢晓不停的挡。

许因诺：“让开！”

卢晓轻蔑的：“你这两年虽然是见不得光，抄袭作品却被美院收藏，果然是美院教授的女学生，有大教授保着就是不一样……”

“你敢造谣！”许因诺厉声呵斥。不仅造谣她，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