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几分。
这飘荡的色彩,让她觉得像是人皮之下喷涌出的鲜血一般,夺目却又无情。
从王府大门到那公主的寝居之处,短短的距离,却令沈念心跳如鼓,比面对夜庭卫时更加警惕。
待她终于进入为明珠公主准备的屋室时,入目富丽堂皇,除了李瑾毓的身影之外,再无旁人。
何其有幸,沈念第一次感激上苍,她一路赶来,看到李瑾毓安然无恙。
李瑾毓听到身后有人进入的脚步声,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看着铜镜中自己变得艳红的脸庞,观察了许久后,仍旧感到无比陌生。
有人进来后没有走到自己身旁伺候,再没有生出声音来,李瑾毓感到疑惑,转头看去,映入眼中的,是两个身穿突厥当地服装的人。
那靠前一些的女子,分明是那个她不愿意再想起的人,这一瞬间,李瑾毓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幻觉。
可眼前的脸依旧没有发生变化,却又是看着她发出了和小师父一模一样的声音,“郡主!你现在立即跟我离开,这里有人要害你!”
意识到此人正是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沈念,李瑾毓心中一酸,眼泪似乎都涌了上来,她吸了吸鼻子,在眼泪落下之前转头不再看她。
她想问她为何没有留在洛城去复她的仇,为何明明自己提前走了四日,她却像是会飞一般,此刻就出现在这里,却只是冷言说道,
“我不是已经留下信告诉你两不相欠了吗?”
那人上前了几步,李瑾毓心中又是一紧,在对方开口之前又赶紧说道,
“我是大周的和亲公主,担负着两国和平的使命,我如何能离开这里,我一点儿都不相信你说的话,我知道你恨陛下,你无非是想继续利用我,想要通过这种手段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引起两国的战争。”
一旁的童焱听到此话,眼中满是惊讶,他之前只知道这个女人和夜庭卫有仇,并未想过她因何成了北境的一个将领,更是不曾知道她竟然和爹爹的一些门生一样,有着同一个念头。
李瑾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后,回身和沈念对视,看到了她身后一个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身份的少年,没有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在沈念嘴唇颤抖,再次喊出自己名字的下一刻,打断了她,
“毓儿,你听我...”
“你走吧,我当你今日没有来过。”像是对待一个有嫌怨的仇人一样的语气。
可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沈念刚要从怀中拿出李乾给自己的那封信时,只听屋外传来脚步声。
李瑾毓不想让别人看到屋内凭空出现的两人,慌乱之间,看到沈念带着身后的同伴跳上了房梁,躲了起来。
几个侍女进入,托着大盘小盘,皆是出嫁衣物上需要贴挂的珍宝之物,几人不抬头仔细看,自是瞧不到房梁上的沈念和童焱。
李瑾毓听着领队的绿珠请示自己从中挑选出自己喜欢的,正值心烦意乱中,随意瞅了一眼后指了指其中的一两个物什。
心知这房中的梁上有人正在看着自己,李瑾毓手脚无措,不想没了气势,坐回了铜镜之前后,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绿珠整理自己的装扮。
只是她却是不知,有人在为她佩戴好一块玉环过后,便停下了动作,反而是抽出一条白绫。
无言地静默,连侍女的呼吸声都能清楚地听到,李瑾毓奇怪绿珠为何没了动作,正要睁眼,脖颈处却是一紧。
李瑾毓睁开眼睛,看到铜镜之中,绿珠正拿着白绫要勒死自己。
凶手是会弯弓的草原女子,她一边用力,一边流泪用汉话说着对不起。
在这无法呼救的疼痛中,李瑾毓却没有丝毫紧张,明明再过不久,就会彻底窒息,可是她却知道,自己不会因此而死。
果然,那窒息的感觉并未持续下去,脖颈上的禁锢如她预料一般地突然消失,摸着脖子艰难地咳嗽了数次后,李瑾毓回头看去,是小师父正用双手掐住那侍女的脖颈,在绿珠的挣扎中,小师父的面色却是愈发冷凝,直到绿珠不再挣扎,小师父这才松开手,任由绿珠滑落在地上。
李瑾毓摸了过去查看,确认了绿珠没了呼吸,已然是没了性命。
一阵无言,沈念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心知小郡主现在自然不会再怀疑她先前所言有人要杀害她的话。
随即将信件从怀中掏出,递给了李瑾毓,说道,“你父王说,看过这封信,你便不会再生我的气,会跟我离开。”
李瑾毓接手看过之后,眼中满是惊讶,握着信的手指都在颤抖,她看了看沈念,眼中是对方理解不了的情绪。
为何会感到李瑾毓是在歉疚?她为何要对着自己露出歉疚的表情,沈念不懂,只是又拉着李瑾毓到了里间,躲开了童焱的目光后,便要脱着李瑾毓身上艳红的华服。
“要走的话,以什么理由呢?我到底是和亲公主,不能平白无故地消失!”李瑾毓隐藏了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