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
北境之地,惊魂一日,死的死,伤的伤,北陈王李乾清点过死亡的将士人数之后,向京城发出文书,誓要荡平那黎云寨的匪徒。
与此同时,在那份文书将要被送至的终点,那遥远的洛城,有人正在被那二十年的往事折磨而痛苦万分。
童安千方百计,终于找到了宋宁嫁给他时,一同带过来的老嬷嬷的踪迹,原以为她早已随宋宁离开了洛城,可没成想竟一直居住在洛城的一隅之地,可寻到此处,却也只看到一个牌位。
嬷嬷已是死了十余年了,童安心中只余一股悲戚之感,身旁是嬷嬷的后人,对自己讲述那二十年前的往事。
“奶奶经常忘事,偶尔提起过她照顾过的那个美貌妇人,说那是一个可怜的妇人,奶奶说那妇人深爱着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也爱着她,可她却不得不离开她的丈夫,哪怕那时她发现腹中已有了她丈夫的骨肉。”
“那姑娘生产时就在这里呢,好像生产的时候有些难产,勉强生出了一个女孩后那妇人的身体就变得很是虚弱了,她说她要等一个消息,后来某一天,她终于撑不住了,闭上了眼睛。”
“那妇人死在哪一天你知道吗?”童安问出这话时,仿佛整颗心都要被拉扯出来一般的疼痛。
“具体什么时候记不清了,奶奶只提到是那大周和突厥停战消息传来后不久。”
“奶奶说那妇人死的时候很安详,面带微笑,像是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终于完成了一样。”
这番话落地,卖豆腐的一家人看到这突然上门拜访的贵人,那原本挺直的身子似乎突然佝偻了下去,竟然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嘭!”地一声,吓坏了他们一家人,更是吓坏了和贵人一块而来的几个侍从。
“老爷!老爷!”这小小的屋室,顿时乱了起来。
侍从将童安扶到椅子上,看着他们身体一向健康的阁老,此刻不知为何,竟然动弹不得,可即便如此,大人仍旧坚持要留在这个做豆腐的家里。
“你,你们继续说,那妇人的葬于何处?还有那生下来的孩子呢?”
那一身粗布的的少年犹豫了片刻,明白了自己并没有大祸临头,再次开口说道,“不久后来了一个男人,自称是姑娘的兄长,奶奶也认识,那男人把妇人的骨灰还有那婴孩一起带走了,当时奶奶苦苦哀求,可那男人只说是会把那女婴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好好照顾。”
“再之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了。”
“奶奶说让他把夫人留下的钱财也一起带走,好养活孩子,可那人却让奶奶留着自用,只带走了那夫人的骨灰和孩子。”
“夫人的东西,我们一直好好保存着呢,奶奶说有朝一日若是夫人的女儿找上门来,她也能完璧归赵。”
童安打开那红色的盒子,里面林林总总,东西不多,可每一件都和他的回忆重合。
宋宁嫁人前常带着的簪子,婚后他亲手给宋宁买来的镯子。
向来喜行不言色的童大人终是没有忍住,对着这一小盒子的故人之物,于众人面前,潸然泪下。
而在那北境之地,北陈王府中,李瑾毓正躺在榻上,接受着老大夫的诊治。
胡子花白的老军医仔瞧了许久,回复一旁像是盯梢般的王爷和王妃道,“郡主是普通的剑伤,伤口不大,失了些血,那伤口上抹的是药不是毒,可却是猛药,估计抹药的人懂得不多,当救命的药全抹了上去,虽然能助郡主从昏迷中尽快清醒过来,却也是有损元气,老夫再开个方子,郡主喝了后,慢慢修养,也就无碍了。”
“母妃,姚娘娘的尸体找到了吗?”李瑾毓看了一眼坐在桌前凳子上的父王后,转头问起了身边的母妃。
“已经安葬了。”
“可惜了阿宝。”李瑾毓是真心为自己的小弟弟难过,姚娘娘虽然脾气差了些,可人不坏,内心到底是个良善之人,她若是活着,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毓儿!”那神情难测的父王终于开口说了话,李瑾毓下意识感到不妙,为了楚娘娘的事兴师问罪?
“父王,那楚娘娘是奸细,是被派过来监视王府的,她杀了姚娘娘,还要杀儿臣灭口,父王你看她手臂上那处印记便知道了。”
“我知道她是奸细。”可父王却全然没有在那楚随玉的事上继续纠缠,反而问起了她忽略的另一件事,
“那侥幸救回命来的护卫说,那叫沈念的侍女,或者说是以侍女身份潜伏在王府的之人,武功高强,还提到了看到你拿着剑,和那匪徒对峙,像是也会点武功的样子。”
“毓儿,你对父王隐瞒了什么?”这句话和声细语,却听得李瑾毓不知所措,她记得爹爹是严厉禁止自己学武的。
可她又想起在那崖底是父王母妃对自己的担忧,不像是假的?
“父王,母妃,沈姑娘是我认下的师父。”她一边回答,一边看着爹娘的反应,小心翼翼。
“她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