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

“方才我们拜的是程伯伯吗？”

“一切从简，但两家都知道婚约。”

顾疑月看着他冷冰冰的脸，道：“瞧你这样子，跟抽了精魂似的，你先说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待在宫里的。”

“顾伯伯来我们家了，问及两家能否结亲，说一切可以从简，等我考完科举，就让你跟着我外放，我父亲如何不知他在顾虑什么……”

“然后呢？你怎么会答应。啊，我知道了，因为顾疑雪拒绝了你？”

程竹声心口好痛，眼中有难过之色，郁悒良久似的，忍不住道：“我到底哪里不好，秦王有什么好的，皇家有什么好的？当皇妃皇子妃就那么好吗？”

“我觉得不好，你看我不是逃出来了。”

“娉婷在宫中好吗？”

“当然了，她现在已经能走路了，走的可好了。”

程竹声松了口气，顾疑月吃着面，一边儿瞧这个失恋的伤心人，开导道：“顾疑雪其实只是不想像她娘一样，不想叫人嘲笑，后来我同她聊天的时候，仿佛是因为你态度变了，她就心灰意冷了，都不想嫁人了，我瞧着她跟去边关怕是为了抚平伤口。”

“我态度哪有……”程竹声想到与她争吵了一家后带着几个……几个女子游湖被她瞧见，不由心虚，顾疑月窥见，“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没有，逢场作戏而已，都怪你，就是因为你在家中总是挤兑她，她才会生出事事拔尖的心思，都是你害的。”

“她也没叫我好过，你要这样，我日后可不撮合你们了。”

程竹声瞧她一眼，发愣，“你，你愿意和她共事一夫？”

顾疑月怒，“你想的美！你要让顾疑雪当妾？！你信不信我给他送几十个美貌少年叫她选！”

“你敢！”程竹声惊面红耳赤，“你个混不吝的，你，你不怕天给你爹丢脸。”

“不怕，我脸皮厚。你看到那十几个护卫了？我爹专门命他们保护我的，他说了随我折腾，不高兴了再找，我就算给顾疑雪送去十几个少年……”

“你要这样的话，我就将你送到京城去。”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这样，当心自己也得不了好。”

程竹声气恼，不愿搭理她，顾疑月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汤，“要不我明儿就去边关，帮你说道说道？”

“她会答应吗？就算答应了，日后……”

“怕什么，我给她解释清楚，到时候我们和离。”

程竹声目光深邃，虫声入屋，他道：“她如果当真不愿，我也不欲强求，其实这世上没有谁会离不开谁。”

顾疑月点头，“尽人事听天命。”

程竹声不高兴道：“你就不能说几句笃定的话安慰我一下，给我保证一番你一定能做到。”

“这我哪能做到。”顾疑月嘿嘿笑道：“你还挺痴情的嘛，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劝说，我觉得你人挺好。”

“那当然了。”程竹声解了发绳，“今晚我睡地上，床给你了。”

“有风度。”

次日吃完饭，顾疑月立刻带着十几个护卫赶往边关了。

只是她还没走到边关，就在一个驿站遇到了伏击，她用医术毒倒了一批人，不想在下一间客栈的时候被人迷晕捆了回来。

她欲哭无泪地看着沿路的风景倒回，一步一步来到京城，来到宫殿森森、楼台屋宇重重的皇宫。

她看着那个在光影中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她一跑到千里之前的并且已经嫁人的人都能都被掳了回来，还能说什么。

保持淡定，不要怂，不要犟嘴。

他剪了剪灯芯，放下剪子走了过来，俯视着她，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嫁人了？还嫁给了程竹声，英国公的手笔？”

“我到年纪了，也该嫁人了。”

“你说的对，你不但到了嫁人的年纪，还到了生子的年纪。”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扔到了床上，手脚被捆着，像个虾子，在床上踢腾了一瞬，“你要做什么？”

“你当初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你。”

“往日是我眼拙，但我们已经两清，若我知道你不是程庭声……”

他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别跟我提他。”

她压抑着害怕，提醒，“君夺臣妻，皇上日后如何面对史书工笔？”

“日后只要施政有道，多的是人为我鼓吹，你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抽开腰带，扔去了地上，道：“你以为自己很重要吗？正如你所说，我是皇帝，所以你只能受着，至于你高不高兴，痛不痛快，日后如何，对我一点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