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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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去端吃的吧。”

“是。”

顾疑月欢喜得往贵妃椅上一躺，手脚舒展，“来吧，投喂你们的天才医师吧。”

宫人们看得失笑不已，顾疑月喝了几勺菌汤，不住咋舌，“皇宫的菌汤这么好喝。那个肘子来一块，嗯嗯，好吃，有没有鱼？我的海鲜粥呢？”

“皇上说海鲜是发物，顾小姐手上有伤，不能吃。”

“可我爱吃……”关他什么事，“来点梅花鹿筋，那个是什么？”

“这个是罐儿鹌鹑，这个是皇上小时候最爱吃的。”

“唔唔，他爱吃这个啊？那我尝尝。”她才咽下立刻伸头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点头，“从小就吃的这么好，没长成胖子可惜了……”

想到他那张脸肿起来，她就忍不住笑，“还是不要胖起来，要不然就不好看了。那个是什么？”

“是烩羊肚。”

“好吃，好吃，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当皇帝也太好了吧，可以吃这么多好吃的。”

她这头吃的津津有味，隔壁宫苑内，兄妹二人也正吃得高兴，萧映渊见娉婷面上常年可见的孱弱与隐痛消失，还多了一丝喜悦似的，道：“今儿很高兴？有没有哪里不舒坦。”

“没有，哪里都好，哥哥做的都是好的。”

萧映渊被她这一声哥哥叫的有点感动又有点心情复杂，以前想叫她叫哥哥，她都不叫，唯一一次听到还是在要赴死的时候。

“我也不知今日为何莫名的有些高兴，就好像……就好像突然就高兴起来了，很轻快，好像身体的病痛都要消失了一般。”

“那就好，来吃块鸡脯，看来顾疑月的法子药效，如果她治好了你，我一定重重赏她！”

程娉婷眉目柔和，“我还以为哥哥已经赏顾姑娘了。”

“嗯？哦，你是说那些送到她宫里的东西，那个……的确是，看在你现在高兴的份上，给她些东西玩玩。”

“我等会去找她。”

“她刁蛮不讲理，你要当心她对你不利。”

“她，应该不会……”

“那等会我们一起去。”萧映渊道。

程娉婷瞧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好。”

两人到的时候，就看到顾疑月舒坦得躺在躺椅上。

头上带着个红宝石冠，发上插满了簪子珠翠，丝毫不嫌脑袋不舒服似的，身上盖着毯子，膝盖上堆了一堆银子，一转身，银子就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个不停。

桌上，几上，床上，也都是金子。屋子被金光照耀。

“……”萧映渊无言。

程娉婷瞧到她头上戴的几件首饰有点眼熟，不由看向萧映渊，萧映渊道：“给她玩儿的，这些东西就是剩下的一些，你要是想要的话……”

“哥哥愿意给谁就给谁，我看很合适。”

“出去说。”萧映渊轻手轻脚地出去了，问一旁的宫人，“金银为何不收起来？”

宫人连忙回禀道：“顾小姐让我们给她摆满屋子，由其是，尤其是床上……”

“亏她还是英国公的女儿！”萧映渊冷笑。

程娉婷看他一眼，勾唇道，“其实顾姑娘挺有意思的。”

“你可不要太过良善。”萧映渊沉默一瞬，见她面上有笑，心中也高兴，对一边儿的宫人道：“给她收起来，也不嫌丢人。”

程娉婷道：“就让她玩儿好了。”

“你不恨她吗？”她以前给她下过毒，还被她欺辱过。

“哥哥呢？”

萧映渊沉默一瞬，道：“她好像不是那个人。”

“过往像是一场大梦，现在才是真的。”程娉婷眼中满是诚恳，“希望□□后都高高兴兴的。”

萧映渊望向远处，不想让她看到他眼中的动容，道：“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

“我想回定国公府……”

“不行。”萧映渊冷冷打断，道：“你的身份我会宣告天下……”

“哥哥现在是皇帝，要面对大臣，面对天下人，日后还要面对史书工笔，我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独不能是萧曣……我在宫里待的太久，日后总要传出风言风语，对哥哥名声有碍。”

朝中还有许多不满他的人，人心若是乱了，不满的人多了，则事事都要受到掣肘。

萧映渊拧眉，俊逸的眉眼浮上戾气，程娉婷瞧见他面上的躁意，搭上他的手道：“这点小事哪里值当哥哥这么纠结，以前，我是程家女的时候，难道哥哥对我就没有关怀了吗？”

“不许去程家。”萧映渊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你觉得永安侯家如何？”

程娉婷茫然一瞬，萧映渊道：“就这么定了，我先将你送到永安侯家中，让魏询看着你。”

程娉婷连忙道：“哥，你叫一个男人看着我做什么？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