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鱼冷库
查,杜绝跑冒滴漏。两家银鱼冷库,李富有在江北占据其一。江北分局上下务必跟进银鱼冷库税收,不要最后弄得狗吃猪尿泡——空欢喜。
送走汪杨兴,张兴福与李本兴、张家善重新坐回办公室,研究接下来如何是好?
一番研究决定,跟进银鱼冷库税收的任务,交由董留成、王志山完成;至于湖边遍地下湖捕鱼的拖拉机税收,张家善意见,时代在变,听说有些发达省份都在准备停征屠宰税,我们的拖拉机现在成了捕鱼机械,不再是上路的机动车,我们不能再眼盯着八元钱一辆的税收不放,让芝蔴点般大小的税收劳精费神,不清理也就算了。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别作那个地无谓的花销;张兴福心下割舍不了,念念不忘当年一走几公里山路,就为一辆拖拉机税的辛劳,说是我们农村税收本就没有大税源,眼下多了李富有一家冷库,税收能不能收上来,还未尝可知,我们不能有了西瓜,丢了芝麻。
一场争论,李本兴看着两人,不发话。
没有办法,张家善拗不过张兴福,只有请出管理组所有人,排兵布阵。
所有人兵分两路,一路由董留成带上王志山、张八一等人,去往大骡沟、小骡沟村和秦家山方向;另一队,则由张家善带上王兴正、李得淼等人,去了更远的尖沙咀、星罗村方向。
傍晚过后,税务分局的两路人马,出了分局大门,各奔一方。
人人骑上自己的单车,一路奔袭,向下海湖开进。
等一拨人到了湖边各捕鱼点,天色尚早。湖边一片寂静,不见一人,四下里连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董留成查看过安放在湖边的捕鱼设备,确信是前来征税的拖拉机无疑。只不过它两个轮子的车头,如今被卸下轮子,像是人被砍了手足一样,趴在湖边,静默无声。
几人抬头一看四下里无人,以逸待劳,静候主人们到来。
时间大约过了一个来钟头,湖边的小道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村民们。他们轻拂着热浪过后的清凉,谈论着银鱼价格,来到湖边。人人进了自家地盘,放下鱼网箩筐,理出白色鱼网,拉起一头,荡起泡沫自制的皮划艇,划进湖心。湖心深处,人人撒下鱼网,向岸边打了个撒网到位的手势。
岸边人得到信号,奋力摇起了拖拉机头手柄。一阵“突突”声响过后,拖拉机拽住鱼网,收网靠岸。
平静的夏日湖面碧澄如洗。没有渔歌互答,只有一片此起彼伏的“突突”声。
月上东山,冒出了银盆般的圆脸。董留成叫起以逸待劳的王志山等人,走近捕鱼人家。
一群头顶国徽的大盖帽仿佛从天而降,吓到了正在专心捕鱼的村民们。或许是多年偷捕银鱼的心态使然,人人扯下了拖拉机机头的供油索,让“突突”声戛然而止,重归安静。
等到董留成等人笑呵呵表明来意,村民们这才如梦初醒。人人舒了口气,拍着惊魂未定的胸,挥着手势,让湖心举头张望的人不要再紧急靠岸。他们从口袋里掏出钱来,递与几人,说是吓死人了,还以为是前几年没收我们渔具的湖管站又来了呢!
没有人为几文碎银争执。这或许映证了“仓禀实而知礼”的老话。因银鱼而钱包渐鼓的村民们,少有地多了与前来收税人说笑,不时对县政府允许开捕银鱼、不征渔民税收的政策竖起了大拇指。
一路下来,王志山在下海湖边与村主任姚六五不期而遇。他家少有地没有用上拖拉机头,“哼哧”着,使上蛮力,在拼命地拖着鱼网。
见到王志山,姚六五认出了他。他浅浅一笑,对上次王志山前去找他没有帮上忙,道了歉意。
一家人又一家人的税,让所有人在下海湖边熬了个通宵。
第二天稍稍补了个瞌睡,一早醒来,王志山和董留成正要前往李富有冷库,不想,分局来了李富有。
两人“咦”了一声,知道李富有此番前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细问之下,李富有这才道出实情。原来,客商向他索要发票。这可打了李富有个措手不及。做惯了现金交易的他,只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知发票一事。只是他收购的首批银鱼,最近备齐货品,由驾驶员梁家权运往省城。等梁家权不日归来,满心念叨货款的李富有,看到梁家权两手空空,吃了一惊:
“钱呢?”
梁家权两手一摊。原来,梁家权按他要求,将满满一车银鱼运到省城,下了货,对方却只字不提付款一事。这可急坏了梁家权。梁家权被逼急了,对方反过来,伸出手,向他要发票,让梁家权傻了眼。
没有发票,李富有气不打一处来。在骂过对方不讲信誉之后,他打了对方电话质问对方:你怎么不按合同付款?信誉哪儿去了?
对方不急不慢,反过来将了他一军:
“发票,你的发票在哪里?”
李富有顿时急了眼:
“原先定合同时,你们不提及发票;现在好了,我该发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