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
一行人经过典当寄售行前,与王志山交好的黄河江,看到王志山被两个女人拖拉着,衣衫褴褛,惊呆了。
年过半百的黄河江,看过此时如同赶庙会的是人群;也看过香火处磕头的是虔诚;求婚下跪的是爱情。一切虔诚而美好,在这一刻被颠覆,如若头顶的三尺神明顷刻间坍塌!他不明白为何如此颠倒、沦落至此?为什么一切如此颠倒?难道世间竟要让如此暴力场面,赤白上演?收税的王志山,为何要受此□□,被喝着、喊着,要他“跪拜磕头”。一切谁之过?
黄河江回过神来。他冲进人群,对着死死抱住王志山大腿的李琼萍、挽着他衣服的李宽萍,大声道:
“莫打架,莫打人!打人是犯法的,你们知不知道?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样打人怕是要不得?人家小王是公家人,来收税代表国家!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乱糟糟的人群,一时安静下来。
女人松脱了手。王志山摆脱了扯绊,理了理衣裳,衣裳破烂不堪。他裹了裹衣服,感激地看了一眼黄河江,继续往前走。
两个女人和三个男人不死心。他们像狼一样紧随其后。
围观的人渐渐稀少,女人哭倒在地,惊声尖叫:
“你为哪样抢我们东西,还敢打人?你打了人还想回去是不是?”
王志山自觉再费口舌无益,大声喝斥道:
“你们怎么这么无聊?”
男人们不死心,悄悄交换上了眼色。李良平领头,一数自己一方男女五人,如果还打不垮一个毛头小伙,颜面何在?他趁女人拖对方,斜瞄前方。前方已经走过出事地点百米,远离闹市中心,少了人。人少地段偏,又是一个痛下杀手的地方!他的小算盘,再走几步下手,让旁观的好事之徒,不致于说自己人多势众,坏了名声;不将这小子打趴在地,誓不为人!我要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前方已经能看到税务分局与卫生院十字路口。分局死寂一般,无人进出。路口右拐,是救死扶伤的卫生院,像是睡熟了一样。
十字路口人少,是下手的好地点。
女人们不知男人们在作如何打算,声嘶力竭,整个人近乎趴到了王志山身上,让他不能前行。王志山力大,不时用力,能一点点前挪。
一番折腾,李宽萍气喘如牛。她再累不动了,回头瞪了一眼史劲春,破口大骂:
“你背个娃整哪样?是不是要像我这个婆娘,背个娃,又遮懒来又遮馋?”
这话像是命令,男人们发起了总攻。
三人齐齐横在王志山前方。
王志山无心纠缠。他不想对着两个女人动手,一再忍让,却招来无休无止、毫无忌惮、狗咬狗式的撕咬。他的手背、手肘已经血肉模糊;男人们听之任之,意图再明白不过。三个男人齐齐现身,明显要作最后的出手!
王志山无路可走。
税务分局近在咫尺。王志山心头一振,再次一声吼:
“你们还想咋地,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双方停了下来,像是突然定住了。
李琼萍一个激灵,上演了苦肉计。她整个人长条条地躺到地上,不管满地灰土,像是驴打滚一样,打起了滚:
“凶手哇!凶手!我不得!我要住院,我要验伤!”
所有人愣住了。谁也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在此时,上演一出苦肉大戏!姐姐如此表演,妹妹的心思跟着活泛开来。她松开王志山,与史劲春嘀咕起来。
王志山不想看地上的女人打滚骗赖,怒眼看向两眼血红的三个男人:
“让开,让开!”
李良平机灵,早已对媳妇的用计心领神会。他脚下一软,整个人扑向王志山,声音满是哀求:
“求求你!不管咋说,你打了人,总得带我媳妇上医院吧?”
讲理是假,困住自己、打自己是真。王志山甩开他,不致于被他死死抱住,道:
“你还想怎样?”
李良平无疑在向其余二人发信号。唐强冲上前来。王志山一看四下人头不多,多了腾挪空间,使上了脚力,瞬间开溜!
一人挡住去路。唐强手握拳头,猛击向王志山头部;王志山不敢迟疑,一脚蹬向扑来的唐强。唐强领教过王志山手上功夫,却未领教他腿上功夫。腿比手长。唐强的拳头未到,中了王志山一脚,唐强下盘不稳,摇晃着,退了几步;李良平抄了王志山后路,一个熊抱,将他死死抱住。
又是前后夹击!王志山一惊,左右开弓,手拐并用,甩开李良平;史劲春此时放下背上小孩,伸开双壁臂,像是腥腥一样,扑了上来。
一时间,王志山三面受敌。他不想再次被困,想到了一个字:“跑!”
看到王志山脚下生风,三人齐齐围上他,同时出手。王志山二手对六拳,人多一方反倒落入下风。女人们发出了杀猪般的羞辱声。羞辱声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