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南靖渊其实希望言灵龙留下，单独和生母相处，他感到尴尬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言灵龙认为，母子俩之间肯定有一些她在场不好谈的事情，所以识趣的带着女儿来到紧挨着主楼后面的暖房。方便南靖渊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她们。

空气，一度陷入寂静。

女人内心有千言万语，面对起死回生如今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儿子，既欣慰又心酸。

到底，是她缺失了做母亲的角色，才导致出现如今这幅局面。

察觉到女人周遭气息略带悲凉，南靖渊主动倒满一杯清茶递过去，清凉开口：“您能和我说说，我出生以后发生过什么吗？我没有这些记忆，有些好奇。”

实际上，他极度渴望了解当年母亲为何被冰封，是谁做的。他的父亲，又是谁。

诶....

尚未出口，女人先是一阵长叹，神色悲痛。

由于长年沉睡的原因，身子骨十分虚脱，光是坐着已经耗尽所有力气，忍不住往后靠了靠，透过南靖渊，仿佛那个人就在眼前一样。

“小渊，也许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你想知道的。但，作为母亲，我还是愿意告诉你，你的出生对于你哥来说，无疑于多了一个将来争夺遗产的对手。”

“您的意思是，我们是亲兄弟？”显然，他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如果他们真是同一个母亲所出，为何老爷子对待二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甚至于将他从小作为试验品对待，无论什么药都往他嘴里灌。而南墨却享受了世上独一无二的宠爱。

女人微微摇头，否认道：“不，我和你父亲正式在一起之前，他离婚了。所以，我不是第三者。换种说法，你也不是私生子。小渊，早些年的恩怨，并非三言两句道得清的。”

此话一出，南靖渊已然明了南墨为何如此痛恨他的存在。

是啊，换做任何人，亲眼看着父亲娶另外一个女人，心里都会不痛快的吧。

“您沉睡一事，是南墨所为？”事到如今，追究起来看似毫无意义，可南靖渊执着于弄清楚，否则这些年追查的真相，有何意义。

也许往事过于沉重，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收紧，靠着沙发背目光悲痛。

“不是南墨，是老爷子和你父亲联手所为。”控制不住的颤抖，过去多年，回想起当初那副场景，仍旧无可避免的感到恐惧。

“什么？”

饶是经历过至暗时刻的南靖渊，在听到真相之后还是被震惊到。

他的亲生父亲？

为什么。

他们不是夫妻吗？

女人湿了眼眶，一度控制不住情绪无法开口。南靖渊坐在旁边，像是在给与无声的安慰。

良久，大概心情得到平复，方深深吸口气，再度道：“我以为自己寻得此生唯一的良缘，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毅然决然嫁给你父亲。谁能想到，换来的不仅是全家遭到灭口，连带我自己也成了牺牲品。”

那个素未谋面所谓的父亲，竟然是个刽子手。南靖渊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料到他们会对母亲下手。

恨，随着女人的言词愈加浓厚。

他就该活过来的第一时间，亲手杀了那个作恶多端的孽障。

可习惯了将所有情绪隐藏很好的男人显得异常平静，冷静分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或许有其他人参与。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但暗中调查过多次，他的死并不正常。”

“的确不是正常死亡，而是成了老爷子实验的牺牲品。小渊，我告诉你事实，不是为了让你怀着仇恨活下去。而是不愿意看着你一天天带着困惑走完这一生。后山，我听沈总主提及，早已被炸成废墟。那儿，有多少冤魂终其一生无法重见天日。”

起初，她不知晓每晚听到的惨叫声是从后山传来的，每逢询问南府下人们，各个避之如蛇蝎。

她只当那些富人家的公子哥闲来无聊，专门挑选大晚上出来狩猎。

后来无意中听到父子俩在书房的谈话，方才得知事实。

可也正因如此，自己被他们盯上。

加之不知是谁在府上传言，说她的血液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从那天之后，她彻底成为父子俩为了长命百岁的血皿。

隔三差五将她绑上手术台抽血进行各种实验，后期觉得效果太慢，又道听途说冰冻术能够延长寿命，不惜拿她开刀。

苏醒之后的每天，她彻夜难眠。

那些回忆，成了此生永远无法磨灭的噩梦。

“他这叫自掘坟墓，自食其果。”南靖渊说不上来的感受，恨，似乎谈不上。不恨，又觉得不太现实。

这种感受很复杂，刺得他做不出任何表情。冷酷的俊脸紧绷着，仿佛下一秒那两个人在眼前，恨不得一枪解决了他们。

“欸，都过去了。人死了，怀着仇恨活下去又有何意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