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许是窗外莺歌燕舞的撺弄,摄政王凌风一展平日里紧锁的眉头,易容变装和宋立与施六从后门悄悄离开了王府。
三个人在闹市中流连,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家店铺门前。只见门前两侧的长凳上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坐满了人,门上挂着厚厚的黑紫色布帘。在阳光的照射下,上面的一副墨色八卦图案若隐若现,这神秘的色彩搭配会不自觉地勾起人们想探究其帘布后秘密的念头。
摄政王不由放任视线扩大搜索的范围,只见门楣处悬挂着一方大大的横匾,“西山真人”四个烫金隶书大字,牢牢地抓住了他的眼球。
摄政王心中疑惑,他略一思忖便抬腿迈上台阶,等他掀开门帘正欲进屋的一瞬间却怔住了。
迎门而堆的假山占据了室内绝大部分的空间,虽说假山造型一般,上面的亭台却也错落有致。山石上有意播撒的某种植物的种子也已发芽,使整个山体看起来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不过,摄政王的视线并没有在这上面过多地停留,他的注意力被进门右手山墙下桌子后面的一个年约五旬的男人牢牢地吸引住了。
此人面皮虽说微微发黑倒也干净,滑落在、当然也或许是被主人故意架设在鼻头上的玳瑁眼镜,丝毫未能阻挡眼睛的精明。此时,那双眼因为其主人无端的被人打扰而下意识地离开桌子前面的雇主,带着愠色朝门口瞥来。正是这不情愿的一瞥,连带的使颌下那撮状如生长在贫瘠土地上、又恰逢干旱少雨时节而枯萎般的禾苗似的胡须,不满地抖了一下。
摄政王凌风虽说满腹的失望,还是礼貌性地道声“打扰”,便放下帘布。
就在他收脚转身正欲离去之际,从长凳上站起一个中年妇女,热情的将他往长凳上让:“这位掌柜的,有急事是吧?您先在这儿歇歇脚,等屋里那位掌柜的完事后,我让您先进去,我在等会儿也不碍事。”
“谢谢这位大嫂”凌风不置可否地笑笑,便不再理会仍欲絮叨的女人,自顾走下台阶。
“这位官爷”不远处的一个粗壮的男人,见此情景搭讪着来到近前,“小民斗胆猜测官爷莫不是与‘西山真人’是个旧相知?”他一边喋喋不休一边行礼,“官爷,您明白小人说的当然不是这主。”
摄政王抬手止住已窜到自己和男人之间的宋立。“这位兄弟说笑了,某只是一小本客商,何来官爷之称谓。”摄政王嘻笑着学着男人的样儿回了一礼。
“官爷不可!小人就怕折去十年的寿去,也断不敢经官爷如此。”
摄政王上前一步架住男人的胳膊,止住他下跪的身形:“你到底是谁!”他一边飞快的四下扫视一眼,一边低低的历声喝问:“是谁告诉你我的身份的!”
男人脸上瞬时生出了由惊恐到慌乱最后再到沾沾自喜的戏剧性表情。
摄政王见此,一颗心方才落到肚内。他放开手并顺势在他肩膀上亲切地拍了拍,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官身的?”
哪料想,他的示好反而点燃了男人的狂傲。他有意识地挺直了身板,摆出一副天下事都休想瞒过我这双法眼的架势:“官爷,您瞧!虽然说这满大街都是像官爷您这样穿着打扮的,可是,他们都没有您身上的这种贵气。就您刚才,那掀、放门帘儿的档口...没吃过几年官家饭的、哪儿有那气势!喏喏,官爷!您瞧那位,”说着,他用手一指马路斜对面正彳亍于路边摊贩之间的一位身着考究的老男人:“别看他穿着打扮像个贵人,可您瞧,他一和人说话就点头哈腰、对人客客气气的,单从这点我就能猜到,那爷八成是位做买卖发家的主。”
摄政王不由微微点头:“你说的还真有点儿道理。”
“那当然!”口若悬河的汉子早已眉飞色舞、一脸的得意。
他翻眼朝那外表神秘的门脸儿瞟了一眼:“他有嘛本事,不就仗着在外混了几年,积攒些阅历、凭着什么‘对是老爷、是是兵,百姓点头鸡叨米’什么的,再加上一些话术骗人钱财嘛!”
“喔,这么说你认识他。”
“官爷,小的岂止是认识他!这么跟您说吧,他们家祖宗八代我都门儿清。要不,我媳妇儿也不至于给他当托啊。”
“哦!敢情刚才那人是你媳妇呀。”
“官爷,家里娘们没见过世面,让您见笑了。”
汉子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终于说出了自己肚里的意思:“官爷,既然您有事想去找‘西山真人’,不如、不如小的送您过去如何?官爷!小的保证给您老送到真的‘真人’那儿。”
汉子说着飞快地抬眼扫了一下头顶的太阳:“官爷,要去可得趁早,再晚,回来可就要摸黑了……官爷,倒不是说,干我们这脚力行的就我一个熟悉这’真人‘的地儿,可不知您老知不知道,这有一段路啊,牲口它没法上去,您找其他人呐,即便他知道道儿,他也不见得有我这体格不是,要是让他们带您去,路上保不齐可有的您遭罪的地儿了。再者说,象您这样富贵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