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故人何处去
赤砂之蝎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各自霸占一个角落的英士和鬼鲛。
他们也不交流,自顾自地盯着天花板,眼神专注,仿佛忧心它会掉下来似的。
会议室中间有个大圆桌,上面还摆了两杯茶,他们偏偏都不坐。
出于礼貌,蝎还是打了声招呼:“还活着啊?你们。”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他。
“我听说佩恩和人打起来了,海水都蒸发了一半,直接导致雨之国下了三天的暴雨,当真?”
“这鬼地方哪天不下雨?”
在这个潮湿的,像地牢一样昏暗的会议室里,英士反坐着椅子,双手抱着椅背,嗤笑道:“蝎,难得啊,你不是这么八卦的人吧?”
蝎抖了抖绯流琥的朝天辫,心说,我是懒得八卦这些糟心事,但这破组织好像快完蛋了,不多留个心眼不行。
他道:“你们不知道吗?角都因为侵吞公款被抓了。”
“哦?谁去抓的他?”
“我和迪达拉。”
蝎操控着绯流琥甩了甩尾巴,声音平平,“人是抓回来了,但钱大概率是追不回来了。”
鬼鲛单手撑着立在地上的鲛肌,像个拄拐杖的老头,浑身懒洋洋的。他耸耸肩:“祸不单行啊。”
“是啊,结果才回来,就听说组织出了大事。”
“也不算什么大事——”
英士吊儿郎当地翘着脚,大有一副“领导夹菜我转桌”的嚣张。
“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小丑,结果发现大家都一样,连佩恩和那个男人都不能免俗——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那个男人?
蝎缩在绯流琥的壳子里面,摸了摸下巴。
大约在入职的第二年,他就发现了组织内部隐隐分成了两个派系。
一个派系自然是佩恩和小南操持的“晓派”——像他、迪达拉和角都就属于这一派系。当然,角都这个坑货就不提了。
另一个派系则是经常与绝眉来眼去的“暗派”——英士和鬼鲛都属于这一派系。
所以,在他听说绝被佩恩一招地爆天星封印了之后,就一直猜测这两个派系是否已经决裂,倘若如此,那两个跟着绝做事的家伙多半也被解决了。
没想到,他前脚迈进会议室,后脚就发现他们好端端地翘着脚,除了身上挂彩之外,也没缺胳膊少腿。
佩恩可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不至于处理了绝,却没有处理它的“狗腿”。
——这板子高高举起,缓缓放下,想必是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
……到底是什么呢?
蝎愈发觉得古怪。
他在组织里安插了不少眼线,但关于这件事,所有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英士和鬼鲛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不过看英士的态度,大概只想做个谜语人,而鬼鲛……
蝎看了眼鬼鲛。
鬼鲛的状态不算正常。
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由内而外的茫然,像是第一次贴发票的职场新人,两眼空空,不知从何下手,甚至还有些厌世逃避的冲动。
……他在搞什么?
蝎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旦那——蝎旦那——”
迪达拉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无忧无虑的尾音,给这个热锅一样憋闷的会议室,浇了一勺冷油,噼里啪啦的!
三位各怀心事的忍者不约而同将视线集中到门边。
英士挑起眉毛,阴阳怪气道:“呵——这么快乐,想来是报告书写少了!”
蝎回过头,对迪达拉呵斥道:“吵什么?”
鬼鲛没有说话,换了个姿势,继续神游天际。
绯流琥的块头很大,堵在门口,迪达拉没能进来。
但即便如此,他那幸灾乐祸的声音还是一字不漏地飘了进来——
“旦那——我刚才送任务书的时候碰到了小南,你知道吗——她被打的好惨!胳膊都断了一只!”
“哦?谁有那本事?”
“她说是一个‘王八蛋’打的!”
迪达拉笑嘻嘻的,隔着老远都能想象他是如何手舞足蹈,绘声绘色,“你是没见她脸黑的样子,都快和风衣融为一体了!嗯!”
英士幽幽道:“可不嘛,确实是个王八蛋!”
他单手撑着下巴,说话时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知是在嘲笑小南,还是嘲笑那个“王八蛋”。
迪达拉绕过挡在门口的蝎,涂了指甲油的手撑着门框,探了个脑袋进来,瞬间乐了!
“哈哈哈哈——你们看起来也好惨,绑带都缠脑袋上了!嗯!”
“你小子,皮痒了是吗?”英士拍着椅背,站起来。
蝎叹了口气,操纵绯流琥,抬腿往会议室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