犰狳（8）

而且危险时候也许能保他的命。

黑仿佛凝成了实质，触手而及的，是黑暗也是恐惧。

江岸告诉自己，这只是处在幽闭空间内的正常反应，深吸一口气，索性闭上眼睛。

而在感知前方有问题的时候，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下坠的身体——前面突然向下陡转，倾角接近90度！

在下坠过程中，江岸双手不断攀缘，顾不得手指被石壁摩伤。

终于他抓住了一根粗藤，向下看去，江岸不禁苦笑。

此处地形类似悬崖不假，但是他的双脚距离地面不过两米。

江岸松手，手指血肉模糊。真是，本以为是绝处逢生，谁知道是柳暗花明。

他拉动身上绳索，嗯，很好，在下坠时，它还很牢固。

洞道另一边，焦急几人终于收到信号，三人一线，再不迟疑，进入洞道。

水声遮掩下，美洲鳄的爬行声接近于无，但是小桂花看到，它们来了，成群结队。

江岸接住下落的封小云。

“你的手？”

“没事”

她了然地没有继续问，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紧跟其后的小桂花点头“哦，那自然也不用药的，是吧？”

江岸侧过头“到也不必”

不知道为何，宫一道觉得江岸怎么透着一股子心虚呢。这个不必到底是哪个不必？

四人汇合，打量起这处洞穴。

比起刚才洞道，这里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应该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岩穴。这里不大，几人很快发现，这里有人——一个死人。

他蜷缩在角落里。白骨上套着灰色粗布衣服，这是十几年前很常见的工作服式样。

他周边散落着不少工具，江岸想到，这也许是当初开凿这里的工人。

外面有水流声，几人没有在这处洞穴多作停留，向外寻出口。

豁然开朗！

洞穴外面极为开阔，是一片河滩，而之前的水声就来自于眼前这条暗河。

江岸不由得抬头，头顶上的洞壁距离他们至少得20米，那么现在他们是在哪里，度假小镇中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河水代表着生机，顺着河道总能找到出去的法门。

这片河滩布满碎石，江岸几个穿着马丁靴运动鞋的还好，可巧，小桂花脚下的软底布鞋实在不顶用。

碎石越近水边越少，因而小桂花贴近水边向前，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湿鞋不湿鞋。

一条暗河，本应与寂寞为伴，但偏生不安分。

宫一道小声说“你们听见没有？”

封小云和江岸没有回答，但看他们脸色，分明是听见了什么。

怎么形容？宫一道觉得这声音仿佛带着寒意，就像冬天的北风，刺耳。

非男非女的嚎叫，随着河水的起伏蔓延。

看他们两个不动声色，宫一道也假装自己听不到的样子，目视前方，一步一步，一个人恨不得走出一个团的气势。

小桂花边走边向河里踢石子，不知道为什么，宫一道觉得好像那些声音渐渐小了。宫一道壮着胆子凑过去，真是邪门了，跟在这神婆后面，安静许多。

甚至，他发现，小桂花每往河中踢一枚石子，那些纷繁的声音就要安静许多。

他忍不住问道“那些是什么?”

小桂花面无表情，眉眼不抬“破碎的怨气”

宫一道不敢再继续问，只默默继续踢正步。

转过弯，他脚下仿佛绊倒了什么，由于前车之鉴，宫一道白了脸，不敢低头。

“神婆奶奶，麻烦您老人家帮我看看脚下。”

“不是鳄鱼。”

宫一道放下心来，正要低头。

“还不如鳄鱼！”小桂花的声音再次响起，宫一道觉得自己这脆弱的小心脏实在经不得这跳楼机似地反复折磨。

心一横，低头睁眼。

脚下是一堆破烂，不少旧衣服缠节一起，有老式皮鞋，甚至还有一只军用保温杯。

“这是，这里像是？”

江岸过来“一些人的遗物”

宫一道赶紧拔脚出来，对着那堆旧物拜了又拜“厄运退散，大吉大利”

小桂花看他那样，不禁撇嘴“拜什么，神魂俱散，不过剩了团团怨气，成不了气候的，不过是出不去，困在这里，嗯，也是怪可怜的。”

宫一道“到底谁可怜？”

封小云仔细看那些遗物，疑惑开口“这衣服有近两年的样式，而皮鞋可是有年头，这些不应该在一起啊？”

江岸神情严肃“死亡时间不一致但是地点一致，不止一个。”

只是这些人的衣物都在，尸骨呢？

小桂花凝视着暗河，几星幽光自洞顶石罅中泄出，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