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快乐
廉又看向桐月爱,想笑又笑不出来。
其实觉得这个场面真的很可笑。
“好奇怪,很让你丢脸吗?可是,父亲、母亲,我的人生会变成这样…不是拜你们所赐的吗?”
桐月绫秋茫然的看着他们。
我不是按照着你们的一切来进行了吗?又为什么否定呢。
这句话让他们宛若被浇了盆冷水,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她生来就是为了做继承人,一切的一切不都按照着他们的安排来了吗?她明明已经做到了最好....
还不够吗?
手臂止不住的犯痒作痛,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连呼吸也缕不顺,堵住了胸口。
她忍了忍,可是细细密密的疼痛让她真的真的快要失控了。
她不想这样的。
眼下即使是刻意地去寻找他们对自己的爱,对自己的一点上心,居然都没有…
桐月看向被父母无意识会护着的、弟弟妹妹们,最后一点的自尊也被撕碎。
显得她那么的不堪。
“我其实,真的很想,很想你们能对她们那样对我...我羡慕,嫉妒的快要疯了…”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只区别对待我”
情绪的阀门拧断,她说出了那些自己都不想承认的话,阴暗的、自卑的自己。
每每看到他们都像是做着残忍的对照。
“你们真的好不公平”
失望里透着绝望的说出,生平第一次这般痛苦。
糟糕的原生家庭,她逃也逃不出去,那种无力感就像是刻在了她的血肉里,一牵动都会那么疼痛。
抽筋剥骨的让她恐惧。
否定它的时候,也像是在否定她自己。
一刀两断,好难啊。
“我到底....算什么啊。你们不觉得可笑吗?哪有真的把我当成女儿…”
“所以别拦我了,你们所有人都让我觉得恶心。恶心透了,我恨死你们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餐桌,随后转身,不再留恋的离开。
独身进入了大雪,迎面的冷风灌输进衣袖,
胃里翻腾搅弄得想吐,她好难受,每一步走在外面就像是走在了刀尖上,残余的理智只顾着往前走,往前走。
她要去哪里?
那一片名叫亲情的泥泞阴影从未放过她,即使桐月绫秋想冷静下来,可是身体唱着反调。
心脏被攥紧,每一次喘息都是那么的吃力。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却手脚一软的跌进雪地里,清醒间四处已经没有光了。
整个世界都很安静,熟悉的死寂。
忽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掉在了手背上,一点又一点的滴落,她迟钝的用手去摸,是眼泪啊。
它控制不住的倾泻,好奇怪,怎么擦不掉。
或许,我真的有病。
桐月躺在了雪地里,冷都感受不到了,任由黑夜雪花降临,扑在身上、脸上。
她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应该想点什么事情来填补住自己的情绪,但思绪神经却对着干般,一动不动的放映着过去的不堪。
她好像回到了火场中,整个人都被烧的作痛,也便疲惫的不想再动了。
什么任务什么都不重要。
于是一切的嘈杂都在远离自己,隔着一层水般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直至急切吵闹的手机铃声作响,响了好久好久,勾得她侧侧头,盯着唯一发出光的微弱手机屏幕。
破开了沉沉的黑。
桐月等着铃声自己挂断,然后又亮起,那头似乎非要等她接到电话,所以一直没有放弃。
她动了动手指,被冻得有点没知觉。
缓慢的接起这个电话,另一头牛岛若利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边很吵闹,似乎还放着烟花,猛地天童夺过了手机喊了一句圣诞节快乐,秋秋。
一下子好多好多熟悉的声音冒入,他们不整齐的七零八落喊着祝福,真诚的、欢快的、沉稳的…
牛岛走远了一些,才说了他的一句圣诞快乐。
她笑了出来,可满手都是眼泪。
原以为流尽的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的淌了出来,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努力的、竭力的试图催动喉咙,说点什么,回应对面。
即使很难很难,也要说出来。
“怎么了?绫秋?”
牛岛的声音带了急促,关切的情绪毫不隐藏,他甚至快步往外走,卷起呼呼的风声轻微,问起桐月在哪里。
“若利,我....我好想真的有病”
桐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像是花了全部的力气,她压着眼睛“我好累啊”
话筒那头的声音很温柔,坚定缓慢的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