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一下。”
“嗯。”苏枕月顿了顿后,说,“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张妈妈喊你到前院去一趟。”
“可是这药炉子一刻都离不了人。”
“我看张嬷嬷倒是挺急的,不如你先过去,我来帮你看着炉子。”
秀兰想了想,认为可行,“那便麻烦苏姨娘了,我去去便回。”
苏枕月接过她递来的蒲扇,睫毛长长的垂下,落于眼帘处投下小片阴影,“好。”
等丫鬟离开后,咬得嘴唇血肉模糊的苏枕月发愣的看着药炉子里的药,想到柳婆婆说的话,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且脉搏不断微弱的男人。
若是他真的死了,苏家怎么办?
苏枕月的眼前又一次浮现那个会背着她去看花灯的少年,心脏总会不经意间泛起阵阵抽疼。
到底是什么导致他们最后走到了这一条路,苏枕月不明白,也懦弱得不愿去想,她只清楚的知道,她不希望晏怀青死去。
厨房里的灯忽然被涌进来的风吹灭,连月亮都吝啬的洒进来,仅有药炉里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灯火通明的倚梅苑中。
昨日出现在柴房中的柳婆婆正笑着讨要赏钱,心里对苏枕月更是鄙夷,想不到还真有傻子信了。
“小姐,可还要老奴做其他的吗。”
“不用,此事你做得很好,这是赏你的。”柳茵茵挥手让丫鬟把准备好的钱袋子递给她,“记住,这件事你就是死,也得要给我带进棺材里。”
“老奴晓得,绝对不会忘的。”
等柳婆婆又接连说了不少好话后,柳茵茵才受用的把人赶出去。
不过吗,她只相信世界上,死人最会保守秘密。
一直在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香岚见小姐要出去,疑惑道:“那么晚了,小姐你要去哪里。”
“既然要装,就得要装得像。”柳茵茵取出袖子的匕首,匕首在烛光映照下折射/出森森寒光,脸上却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笑意。
“你说,要是表哥知道我因为担心他,特意取了自己身上的肉为表哥入药,表哥心里会不会对我产生愧疚,疼惜。”
有时候愧疚,疼惜过后,往往会让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
她就不相信,经过此事过后,表哥还能容忍得连苏枕月那个心机深沉,贪慕虚荣的女人留在晏家。
——
生平最怕疼的苏枕月咬着放进嘴里的手帕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疼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去,疼得连痛呼都喊不出来。
可是她一想到秀兰会马上回来,哪怕疼得她快要昏迷,依旧硬着生冷的头皮,迈着像是灌了黑醋的两条腿,艰难的往外走。
即便她坚持不住了,也绝对,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等她离开后,用帕子捂着鼻子的柳茵茵满脸嫌弃的走进来。
“去,把窗开着,透透风。”
不就是割个肉吗,怎么弄得那么大的血腥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割她一点儿肉,跟要了她一条命一样矫情。
鹿鸣院中,晏老夫人看着正给儿子诊脉,结果迟迟没有出声的太医,她的那颗心也跟着变得七上八下,生怕会有一个好歹。
直到太医放下手,她才坎坷不安的开口,“太医,我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她问完,那颗心亦是高高悬起,生怕大夫说的下一句话会令她眼前一黑的昏死过去。
太医挼着胡子摇了摇头,他分明什么都没有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这时,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的柳茵茵端着刚熬好的药走进来,虚弱的说,“姑妈,现在是到表哥喝药的时间了,先喂表哥喝完药,说不定表哥就会醒过来了。”
正在偷偷摸眼泪的晏清洛见表姐来了,附和道:“对对对,说不定等大哥喝完药后就会好起来,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说得是。”
柳茵茵来到床边,视线落在即便处于昏迷不醒依旧清隽如玉的一张脸,心中暗恨为什么如此优秀的表哥要纳苏枕月那个贱人为妾!她简直称得上是表哥一生中的可憎污点。
用她的一点血肉来给表哥治病,是她应该做的,她还要为此感恩戴德自己给了她这个低贱之人一个赎罪的机会。
无论柳茵茵心里在怎么骂,怎么想的,她脸上挂着的都是担忧。
一碗药喂下去后,躺在床上原本脸色清白的晏怀青多了一丝血色,太医看了满脸惊奇的过来再次诊脉,顿时脸色大变,连胡子都颤抖起来。
“这,不可能啊,不可能………”
晏清洛是个急性子,立刻追问起来,“怎么了太医,可是我大哥怎么了。”
晏清洛刚说完,猛地对上晏怀青睁开的眼,四目相对中,哪怕只是对上了一息,她都明白了太医为什么那么激动!
“醒了,我大哥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