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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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哈利·波特一行人告别后，多门特并没有回寝室。赫奇帕奇休息室里总是有很多人围上来请她占卜，让她几乎没有私人空间，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是踩着宵禁回去。

斯莱特林死了千年，她并不知道密室的位置有没有改变。

曾经进入他宠物间的方法之一，就是他办公室的洗手池，另一个当然在禁林深处，方便蛇怪外出猎食。

还有更快的办法，就是占卜。

除了塔罗牌，她也精通其他形式的占卜，透过鼠尾草的烟雾看真相也是多门特熟门熟路的技艺之一。

“嘿亲爱的，有没有人说过，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笑起来就像是明媚的曙光？”逐渐步入黑暗的巷子中，总会有奇怪的人来搭讪，比如面前这位轻佻的家伙。

十多岁、瘦弱的女孩儿不明白为什么吸血鬼要和自己搭话，彼时她还流浪街头：“如果吸血鬼见过太阳，就不会这样夸赞我的笑容。何况，我没有笑。”

无名的女孩儿握着手中的一团剩下的鼠尾草，飞速地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消瘦男人：“你有火吗？”

占卜的等价交易，哪怕她随便的心念一动，就可以生起燃烧大教堂的火。

他迟疑片刻，便掏出火石设法点火，蹲下时，一头银色的卷发宛若短促的鸟羽在暗色的巷子中熠熠生辉，可女孩儿只在意鼠尾草燃起的烟。

两人都蹲在地上，一时沉默。

男人按捺不住：“你怎么知道我是吸血鬼？”

“悲惨的过去，”女孩认真地指着升起的烟雾，“茫然的当下，需要抉择的未来。你想听哪一个？”

他愣了愣：“所有？”

“不，你只能选择一个。”

“当下？”完全不信任，抱着找乐子心态的男人坐在了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巷子上。

“巧舌如簧的骗子，异世界的来客，逃脱掌控的侥幸……还有，饥饿的血客。”她说，“隔壁那条街就是达官贵人的居所，你完全可以在那里骗吃骗喝，我想夫人小姐们都会很乐意的。”

“但如果你想摆脱你的不堪过去，就得回原来的世界，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人……帮你脱离苦海。”

她垂下眼，合掌熄灭了火与烟。干枯碳化的鼠尾草在她的手心里蜷缩成一个更小的团，一握拳后，彻底消失了。

“你会法术！那你一定是法师咯？”游荡在这座城市的阿斯代伦第一次碰到会魔法的人，就像他那个世界遍地跑的法师一样。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只有人类，没有精灵矮人夺心魔或其他种群，真可怕。

“不，我什么都不是。”

“我叫阿斯代伦，就像你说的，我迷路了！但我不想回去不想看到主人……”作为吸血鬼衍体的阿斯代伦，被大吸血鬼卡扎多尔领主压迫了近百年。没有一天吃过一顿饱饭！没有一天能活得光明正大，在阳光下行走！

被惩罚的时间不能称之为岁月，而是历史。因为历史是不可抹去的记忆，沉重且痛苦的事实。

他的神情夸张又苦闷，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共情怜惜。

“别在我身上花功夫了，我不吃这一套。”她冷漠地说，“另外，作为等价交换，等你勾引了隔壁那条街的夫人，请为我引荐。这是占卜的价格，也是等价交换……”

她看到了命运的指引线，就在赏识她的贵族夫人手中。这将是第一个赏识她占卜能力的人，也将是第一次，她能够跨越阶级……

此时的霍格沃茨城堡，多门特站在一处挂有巨怪挂毯的无人的长廊，又一次燃起了烟，企图得到命运的指引，企图看穿真相的眼睛。

多门特总是这样，在任何一个地方，走路也好，站定也罢。不需要沐浴更衣，或斋戒诚心，只要她询问，命运女神总愿垂青她。

斯莱特林……密室……

鼠尾草的烟雾宛若巨蛇腾起，在空气中缓缓盘旋而上，庞大的身躯卷缩着……蛇怪，果然不错……它的眼睛有特殊的能力，能够杀死所有直视它的人……几百年了，还没有死吗？

忽地一旁的墙上传来咔哒一声，原本空无一物的墙面多出了一扇门。

冷冰冰的蛇身扭成金属的黑环，胡桃木门上嵌有富丽堂皇的象牙浮雕，都仿佛在诱惑她去叩门。

还不等多看一眼，手中的烟飞散而去，巨蛇一跃即逝。

多门特灭了手中的鼠尾草灰，犹豫再三，还是走到门前。鼠尾草的烟并没有指向这里，而是在楼下更沉下去的地方……

这样的霍格沃茨，让她感到陌生。

无论是在学校渡过的少年时期，还是在斯莱特林离开霍格沃茨后接任他手中的一切职务，她在霍格沃茨渡过了七十年，虽是她漫长人生的弹指一挥间，却从未发现还有这一处秘密屋子——蛇环——他萨拉查·斯莱特林还有瞒着自己的事情吗？

她的手还未碰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