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兰花
褚岑回到宴席上时正近尾声,两姐妹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准备溜走,却在即将踏出大门时被人拦住。
“褚二小姐,公主殿下请您殿内一叙。”
秦岭南只让褚岑一人来,天色昏暗,前方侍者掌灯带路,全程垂眸默言,刚好褚岑也不想讲话,便乐得清静。
两人走了段不短的路才抵达目的地,金丝楠木大门刚一打开褚岑就被庭院中央端坐于金莲上的观世音菩萨震撼到了。
实在太大了。
目测有三丈高,两丈宽,褚岑站在她面前显得像蝼蚁般渺小。
周身是由通透玉石打造的,透着淡淡荧光,左手净水瓶,右手捻柳枝,看得出雕刻的工匠技艺极高,连菩萨眉目间的神性慈悲都被雕刻地栩栩如生,好像只要一看到这尊玉石观音,无论多么躁动的心都会趋于平静。
褚岑看的入迷,连何时秦岭南到她身边了都不知道。
她反应过来后就要行礼,被秦岭南拦住,她直截了当地问:“你是怎么复活的?国师不是说你的灵魂碎完了吗?”
褚岑:“......其中缘由说来话长。”
公主好奇:“那你长话短说。”
褚岑抬头望月:“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哦这两天快到十五了,月亮自然是圆的。”公主持续好奇:“所以你是怎么复活的?”
褚岑抬头望玉:“哇!这玉观音雕刻的好好!”
“你应该也识得。国师谢云祁,这是他送的及笄礼物。”
褚岑本来还盯着观世音看,一听这话立马挪开了视线,耳尖的红晕完美被黑暗隐藏,但那股浓郁的药香好像又浮现在了鼻尖。
秦岭南没发现褚岑的异样,只当她感兴趣便继续道:“观世音菩萨保平安,我见寓意不错就留下了,你若是喜欢明天就送到丞相府去,本来也该是你的。那场比赛到底是我被气昏了头,我以为你想看我笑话。”
褚岑满头雾水:“这是为何?”
“本公主当你前半场藏拙让我呢,后半场突然换人似的,百发百中。本公主心服口服,还好你没事,否则本公主要自责许久了。”
不是突然,就是换人了。褚岑在心里默默回复。
“本公主记得你当时摔出来的声挺大的,方才宣了医骨圣手,让他给你看看背后的伤吧。”
褚岑向来不太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是骄傲的秦岭南突然挂上了内疚神色,她就更说不出口了。
于是她稀里糊涂地被诊断出静养半月不宜走动,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秦岭南留居半月的请求。
等到褚岑躺在柔软床铺上才猛地回神。
她背后的伤哪有那么严重?回忆起太医诊断时和秦岭南对视的神情,褚岑悟了:她好像被骗了。
但她别的优点没有,就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贯彻的特别好。
褚岑仅花了三秒就接受了现实,有大腿不抱是傻蛋。她满意地拍拍床品,心道:不愧是皇家用品,这床垫、这枕头,就是比寻常人家的软。
就在褚岑快要进入梦乡之时,朦胧中隐约看到窗边闪起了红光,但旋即她又放心地睡了过去。
这可是秦王宫,整个京都里没有比这还要安全的地方了。
再度睁眼时已然日上三竿了,她还稍稍惊了下,这是个她难得睡得一个的整觉,可明明应该浑身轻松,可她却只觉得酸疼。
推开房门后却见秦岭南的那间紧紧闭着,庭院内也空无一人,安静的不像是公主的院子,倒像是所荒废许久的废院。
这尊玉观音在日光照射下更加通透,可见玉的品种上佳。
“看不出来,谢云祁还挺下血本。”褚岑慢悠悠走到观音前,也是趁着现下无人这才细细端详,却突然发现了些不一样。
昨天晚上的观音有睁眼吗?
她试着努力回想,可记忆里观音的脸被雾气遮掩的严严实实。
不,不对。她的记性没有这么差的。
褚岑猛的睁眼,后背迅速窜出一层冷汗——只见玉观音的眼不知何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褚岑嗓子像被人扼住般吐不出字,傻傻地僵立在原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周身都被围绕着诡异气氛。
面前玉观音仿若实体,捻着杨柳枝的手轻挥,连带着唇瓣开合。
褚岑辨认出三个字:滚、出、去。
下一秒褚岑又回到床上,心脏剧烈跳动,唇瓣没有一丝血色,额间布满了冷汗。
她四下打量一番,确定了刚才的场景只是梦魇。
仅仅只是昨晚看了一眼玉观音就做了这么个慑人的梦未免也太邪门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侍者平淡的声音:“褚二小姐,用膳了。”
褚岑收拾好心情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