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阵卸灵
几百年也成!”
“此时当出。”义王说,“内有遗诏。”
一阵风撩过义王的乌发,低语着,“我知你过去,你操纵得了一时,却操控不了全局,你要对付的韶氏,她并无大过,你有遗诏也形同虚设,胜算无多。过去是你欠她的,何必再庸人自扰?”
“过去是我欠她的?”义王思索片刻,承认道,“对,我断了她做义王妃的路,阻止她嫁给木堇寒,将她送进宫,但这些都是为了社稷着想,她的孤凰命不配给帝王,谁能保证会招来什么祸端?”
船头摆了摆,一股暗流从船下缓缓淌过,思考一番,它质问:“那你的私心呢?你娶了空如雪,如愿以偿,她生了皇子,却被关冷宫,是你的插手成就了她的孤凰,而不是她的孤凰招来的不详,不是吗?”
义王被戳中要害,心中不快,站起身,指山指水大声骂道:“愚镜!愚镜!我救了皇子,失去妻儿,欠她的早已偿还。你虽对过去了如指掌,却忘了审时度势,深谋远虑,你要做和事佬,却干嘛非要苛责我一个人?我不是完人,你也不是个完镜!”
半响,没有回应,义王冷静下来,拿出身上还揣着的另一件东西,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看!这是不是你想找的?”
义王说完,长袖一抛,尔弥左镜现于空中,徐徐落下,停在船舷处,与水面交相辉映,水中有镜,镜中有水,两兄弟认出彼此,顷刻间,镜中水奔涌而出,如银河般欢欣灿烂,最后化作一星芒落入水中。义王立在船头,向水中望了望,只看到自己的倒影,背起手来,揶揄它:“尔弥镜啊尔弥镜,现在你们兄弟团圆了,过去将来了然于心,总该说句公道话了吧。”
水中泛起阵阵涟漪,于涟漪处升起团团云气,云气渐散,走上来一个白胡子老头儿。他捋着胡须笑了笑,上来作揖,“义王莫怪。”
义王一听是尔弥镜的声音,回了个礼,也跟着客气。
他接着说:“你们从前就爱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泉眼长生,外面的人想进来,为了花花世界,里面的人想出去,我这个幻境当的着实不易!稍有不慎,再来第二个破幻境的人,我也怕。这样……呃……四神镜可以交予你,但有一秘密你需知道。”
“秘密?”义王心中盘桓,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离族世代守护泉眼,离不开拥有双灵石的两大灵司。世人皆道灵司出于离族,却为何预言也会出在外族人身上?”他眯着眼盯着义王看。
“这……”义王思索着,一时回答不上来。
“其实,别族人中也可出两大灵司,离族所为是为了控制。此秘唯有君王知晓,世人皆被蒙蔽,信以为真。如今我告之于你,皆因早在你王兄在世之时,我们便已达成共识。”
“我王兄从未提起。”义王惊诧。
他扑闪着双目笑嘻嘻,没有老气横秋,倒似是个故作老态的精灵,“所以该我告诉你嘛!”
义王做洗耳恭听状。
尔弥镜继续言说:“当年的火幻师木思涯被选为灵司之父,离族赐婚孟夏,长子被带回和渊,本该成为太灵司的人选却未能得到双灵石,你王兄甚为费解,曾来问我,我不可泄漏天机,却也给他指了条明路。”
“何等明路?”义王耐着性子问。
“倘若他放下偏见,顺其自然,接受异族身份的灵司,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只是……不曾想,空如雪这个灵司之母,义王想要,他以为你们情投意合,对你的偏爱让他不觉得这是有意要将灵司据为己有,便答应下来,之后的事,你也知道。”
尔弥镜摇起头一言难尽,义王白瞪着眼一时语塞,这么说,都成了他的不是了?
“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尔弥镜还劝他,“你听我言,从今日起,你接替你王兄,遵守诺言,无论灵司之母还是灵司之父,你给他们自由,他们自会出现。”
义王领教到尔弥镜的本事,他的循循善诱乖张而讨好,没有机关算尽的防不设防,却让义王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他不是为了告诉我秘密,而是为了让我把我哥的承诺接过去。
义王在船上踱了几步,片刻沉思后忽然转过身问他:“我还想问一句。”
“但问无妨。”他回。
“你这不是感情用事?”义王不是信不过他,可人会犯错,何况一面镜子。
“木思涯叛乱,空如雪枉死,别人不顾他们的感情,最后谁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我现在是面冰冷的镜子,从前却是两行泪,我有没有感情用事,你往镜子里一看便知。”他说完,抖抖肩又变回面镜子,立在义王面前。
真是面惹不起的镜子,一本正经地作怪,义王被他照的无处可藏,他侧着身歪头向镜中照了照,照见了他自己:玉箫吹海角,长剑仗天涯,谦谦君子相,悠悠帝王梦。
义王正看得出神,尔弥镜长叹了一声:“哎!做你的镜子,说你的将来,改日换了别人,说的便是他的将来,从来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