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
“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家。”我大喇喇地瘫在沙发上,完全没有一丝作为客人的自觉,比在自己家还要随意,“说起来你的审美真差啊,还是黑色的沙发和窗帘,也不觉得闷。”看上去也并不像价格不菲的面料,我腹诽,这家伙赚的那些钱都用到哪里去了,真是不知享受啊。于是边喝着茶几上的果汁,边对屋内陈设指手画脚。
位于新宿最繁华地段的penthouse,足足有两百平米,落地窗外就是东京灯火辉煌的夜景。路上的车流汇聚成一条条银色小溪,各种光源相互映照、交织旋转,放眼处连绵不绝,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可整个房子里却是空荡荡的,除了几样基本家具外没有任何装饰,房屋的主人、金色长发的男人将头发扎起,此刻正站在五米开外的吧台处,他低垂着头深墨绿色眸子鲜有地柔和了下来,正在给我煮咖啡。
“我说阿阵,这楼下的一串club,你是不是都光临遍了?”
“笑一你不是说喜欢这个牌子的果汁,哥哥今天回家时特意为你买的。”短发少女蹦上沙发,磨蹭着挤到了我的身边,打断我不怀好意的发言,“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人怎么会和小时候的喜好还一样啊。你哥哥还真是古板。”我嘴上抱怨着,眼前却开始想象浑身黑色的杀手在任务完成后特地开车到便利店买一瓶小学生才会喜欢果汁这样仿如世界名画般的搞笑场景。我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看着Gin端着咖啡壶朝我们走过来。
“不是第一次了。”他还故意冷着脸,冒出一句。
“什么?”我愣了下。
“那时你天天都往我家跑,不是第一次了。”Gin坐在我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将托盘放到面前茶几上。茶具居然是赫赫有名的Wedgwood,但却与屋内装潢一般同样是纯黑,由黑色玄武岩制成。我突然一恍惚就想到了儿时在美国的时候,每次不想训练与他还有阿星偷偷溜出基地,去市中心那条繁华主街闲逛时,总会路过的一家茶具店。
“金灿灿的,像女王陛下会用的一样。”阿星扒着橱窗,这样讲。我没有接话,那时的黑泽阵低着头,他心里会想些什么呢?
“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嘟囔,“可你这个家还和当时一模一样。”
是否能想到我们会安然长大,虽然天各一方,却总有一天能像现在这样,重新见面?
“哥哥他就是个老古板嘛,十年如一日喜欢一样的东西。”黑泽星将咖啡递给我,“两块糖,我还记得呢。” 她突然颇为暧昧地朝我眨了眨眼睛,“不过这也说不好,用现在的话说,这叫‘念旧’不是?”
“不说这个了。”我放下咖啡杯,单手撑起下颚,对着Gin正色道,“Sharon现在躲在哪里?她的伤怎么样了?boss对她的安排是……”
“这不需要你操心。”Gin冷冷冒出一句,打断我的话,“组织里一向各司其职,打听与自己无关人员的信息是大忌,这你不会不记得吧。”
“在你我面前,还需要装么?”我的火气也一下子上来了,“阿阵,是你主动联系我的,可你至今都没有说出你们行动组来日本是为什么。还有阿星。”我伸手指向右侧,“实验室大名鼎鼎的Sake两个月脱离组织行动,没有她在,APTX4869的进一步研制怕是要停滞了吧?Sharon到底为什么要来日本,你和阿星又在搞什么名堂,我一直按照boss要求乖乖待在日本这近十年来远离组织总部,可是这十年你们究竟都在干什么?我一无所知!”
“Vermouth的任务怕是为了那个FBI。”黑泽星,不,现在是Sake了,当她以这个身份说话时,口吻与平日大相径庭了起来,“从她潜入帝丹高中,扮成新出老师以及监视毛利侦探事务所的行动看来,全部与茱蒂·斯泰琳的形迹吻合。”
Sake她不知道APTX4869的副作用。作为组织年轻一代中数一数二的科学家,Sake从小就在实验室工作,她并不是依靠自己的哥哥Gin才得到这个位列八大烈酒之一的代号的。可Gin却在保护她手上至今尚未染血。从灰原哀提供给我和新一的信息中也可以知道,APTX4869的临床小白鼠实验全部都是由Sherry负责执行,Sake只负责程式化的药物开发。Sherry删除了一切会导致实验体细胞幼化的证据,甚至删除了近年的一些研究数据,这才使得实验室的研究开始困难重重。Sake以及组织并不知道它会导致人退化到幼年状态,不知道工藤新一、更不知道Sherry还活着,甚至变成了灰原哀。
我突然甚至开始有一丝嫉妒。
为什么阿星就可以被保护得这样好?因为她是科学家,从小就不用进行体能训练,只需要读书而已。而她的哥哥黑泽阵总会,尽最大努力去保护她……
可我看了看坐在身旁的阿星,她是这样的善良这样值得守护,如果换是我,也愿意去挽留她的最后一抹天真。在组织中,那样多漫长的日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