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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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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动弹。

“我这是手破皮了,脚又没受伤,我......”

朝锦歌在宋城怀里吵闹着,也不见宋城松手。

“伸手。”

宋城将朝锦歌径直抱进了她的屋里,又端来药酒要为她擦拭摔跤留下的划痕。

朝锦歌听话得伸出手,没再和宋城唱反调。

“我刚刚无心之言,你就当没听见。”

朝锦歌思来想后,还是为自己刚才的话语致了歉。

宋城不是不明辨是非的主儿,也没有揪其不放,只是专心于为朝锦歌上药,并没有搭理她。

“我与阿姊一母同胞,但是阿穆是罗房所生,庶出之子,并非阿母的亲生儿子;母亲总想为父亲开枝散叶,为朝家后继有人,所以她总是对朝穆宠溺宽宥些。”

朝锦歌娓娓道来,道明男女有别,说尽嫡庶之差,诉诸母亲苦楚。

朝锦歌不是想享受嫡女的优待,只是对男女之别甚至是板上钉钉的冷漠与蔑视,厌恶至极。

生为女,她们不是待字闺中的联姻工具,挥之即来,生为女,她们不是生儿育女的物什,用之即去;生为女,她们从来不是父家与夫家争权夺势的牺牲品,哀葬一生。

朝锦歌从智元帝姬渴求男婴、巩固自己的权势,甚至不惜以背叛自己的母族为代价,落得如此下场中;窥出自己母亲的缩影,甚至是千万女子自幼为父纲、嫁人为夫纲的不争事实。

起初,朝锦歌也将一切“罪责”怪于自己为女的事上,若她为男子,也许母亲在朝家立足、掌权的过程会更加平坦顺心。尽人事,听天命。这种事情,她又如何能够定夺?只能接受。

所以比起智元帝姬的咎由自取,朝锦歌更疼惜小公主的遭遇。小公主临世,便被亲生母亲所厌弃,与她何尝不是同病相怜?

“嫡庶之差,天壤之别。”

宋城将药酒摆在一边,陷入沉思。

他与宋境、智元嫡庶有别,他们盘踞宫殿享受富贵荣华,他却蜗居宫寺尝尽人生百态;君后嚣张跋扈恶事做尽,依旧被君主庇护于后;他的母亲是功臣之后,却逃不过宫中勾心斗角的算计。

宋城也想一笑了之,也想就此罢手,欣然接受余生的光景。

可母妃含恨而终的仇怨、仇人坐享其成的欢愉、冬媪因他深陷囹圄甚至暴毙而亡;他怎能不怨、怎能不恨啊?

朝锦歌同情宋城不为人知的遭遇,却不希望他终生困厄于嫡庶之差。

“嫡庶左不过都是父亲的子女,我从未对朝穆有过一丝一毫的怨怼。只是我从不喜母亲因未能一索得男而自疚,因阿穆临世而忘却了自己亦是我和阿姊的亲生母亲。”

原来她所求,不是为自己的嫡女之位增光添彩,而是放得引咎自责的母亲“生还”;原来她所愿,不是气不忿儿故意与男子分个高下,而是渴求赤心相待,为己、为父为母;兼爱无私,人人同等。

朝锦歌所言,皆是心中所思,未有半句虚言。

她待人真诚,何况对面之人,是宋城。

寰宇之下,宋城只觉得朝锦歌身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萦绕在其周围,久久不离。宋城自知城府深厚,难与无利之人敞开心扉,可朝锦歌独独是个例外。

换言之,宋城心甘情愿,将涌动于心的“洪水猛兽”,磊落也好,秽恶也罢;毫无保留地展示于朝锦歌的眼眸之下。

也许从此刻而起,宋城才开始真正审视朝锦歌与他的联系。

启于计谋,弄巧成拙,却又不得不藕断丝连。

三清山学艺,朝锦歌于他而言不过是每日拌嘴的“冤家”,他看不惯高门贵女或残存的做派、她瞧不上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朝都对峙于剑下,宋城苦心经营的伪作被朝锦歌识挑明、杀手无情,朝锦歌无故牵连其中,他亦命悬一线。

南下同行,两手相握,再无阴谋、身份之阻;魁山同谋,一举围歼南岐的阴谋诡计;救郾城于水火、接手瑶城,凡此种种,朝锦歌于他,已经是身边不可替代之人。

原来,朝锦歌身上莫名的力量不是与生俱来的魔力,而是彼此朝夕相处后,宋城真切被其感同身受的怜惜、不屈不饶的韧劲、抱朴含真的为人;不言之化,动之以情。

他当真,动了真情。

如今,他与朝锦歌“同仇敌忾”,只为击退南岐之患,于患难更见真情;危如累卵,他不仅要在战场有所作为,更要稳固自己今后的权势,甚言铲除谋权之路的种种隐患,哪怕不择手段,也在所不辞;如此,却违背了他与朝锦歌的誓言,再无身份、阴谋之阻。

一边是汲汲营营的“谋权篡位”,一边是若海市蜃楼般的眷眷之心,宋城不得不谋轻重缓急。

他只求,朝锦歌不是递刀之人。

既如此,宋城才能心安理得,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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