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路奔波,还是先跟着师弟回家吧。”
莫殇心里暗暗叫苦,带着赵护上山真是大错特错,赵护上山目的不在于协助他查清宋城的真实身份,整日见了锦歌就不着调。
“师兄,你家住何处?”
一路沉默的锦歌觉察出了宋城的异样,自从到了宫寺附近,宋城神色阴翳,拳头紧握,不像是回家,更像是......寻仇。
宋城指了指宫寺三里外的一排村庄,没再言语。
宫寺原是鸿福之地,却是宋城伤疤揭起的痛心处,他已不愿再提。
若真能往事随风,那世上可还会有无尽的怨恨?
宋城牵着马在最远处的漏屋,停了脚步。一个老妪衣衫褴褛,眼神空洞,只是杵着拐杖、坐在门前的竹椅上。
宋城端着从山上带的物什,揣在老妪怀里,又双手摆动不知在些什么。老妪起初没有认出宋城,但见宋城手语相向,这次恍然大悟,急忙要对宋城磕头行礼,被宋城拦了下来。
莫殇等人面面相窥,他们到了宋城家中,两手空空,甚至才知晓宋城的家人竟是患有聋哑的孤身老妪。三人面有愧色,不敢进门。
“宋城家徒四壁,唯剩患疾老妪。不能尽主客之仪,烦请师兄和师妹还要赵兄在门口等候一二,我搀扶老妪进屋,再一道同行。”
宋城顺势而下,扶着老妪颤颤巍巍进了屋。
世人皆有怜悯之心,何况宋城人前背后,反差之大。
人前,他是有理有节,不苟言笑的君子;
背后,他是薄祚寒门,家贫如洗的小民。
宋城利用莫殇等人纯一无杂的恻隐之心,原先疑似之间,也能摇身一变,成了对宋城独一无二的愧疚之情。
“早知宋城师兄家中是如此情形,我们不该来打搅。他原先心高气傲,如今被我们戳穿了窘境,只怕是在三清观抬不起头来。”
朝锦歌在看到宋城家境之时,多日与宋城的舌枪唇剑,都在此刻化作虚无,只剩怜惜。
“师妹,我送赵护先行回府,再来与你们会和。”
莫殇不能再朝锦歌面前多言,只能想个由头把自己和赵护先行摘了出去。
“你觉着宋城这一出,是真是假?”
赵护按辔徐行,没有轻易陷入情感的漩涡。
莫殇没有答话。
宋城是贵戚权门也好,是凋敝贫民也罢,现在的他,不问前尘之事,是三清观的人。宋城是他的师弟。
“真相如今还重要吗?如果师弟身份有异,师父知来藏往,怎会没有察觉?”
莫殇出言吐气。
“不管他身份如何,只要对三清观无害,对你和锦歌没有包藏祸心,便无适无莫。”
赵护到了赵府跟前,不急不忙下了马。嘴上蓦然赞同莫殇的说法,心里却存杂想,意图一探究竟。
“照顾好锦歌。”
赵护千叮万嘱,没有回头。
等到莫殇再返回宫寺附近,朝锦歌已没了踪影。宋城坐在原先老妪的位置,盯着宫寺的人来人往,出了神。
“锦歌去哪儿了?”
莫殇没有下马,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如果不抓紧时间赶路,夜静更深,归返三清山,多是有险。
“师妹让我们先行,她随后就到。”
宋城也不知朝锦歌去了何处。
“师妹离家多日,应该是回朝府省亲了。无妨,我们先行赶路,若是等不到她,在朝都多住一日也可。”
莫殇快马加鞭,宋城紧随其后。
“老周,你这烤鸡给我挑几个大的,包起来,记在朝家的账上。”朝锦歌四处采买,身上没带着银两,都是靠先赊在朝家的账上。
烤鸡、甜酿、衣物;吃的,喝的,用的;朝锦歌一应俱全。
朝锦歌一路驰骋,又返回了宋城“家中”。她本想着进门大声招呼,也想起自己手语不通,多是徒劳。只得将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院子里,想了想,又把头上的簪子摘了,塞在包裹里。
最后她猛地打开老妪的屋门,趁着老妪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个翻身,躲在一旁。
老妪抖抖瑟瑟,一看院内四下无人,却多了许多物件。
老妪热泪盈眶,只是不断地用手势比划着什么,最后才将包裹悉数拿进了屋,闭了门。
看着老妪拿了包裹,朝锦歌才安心离去。
“这王婆也是可怜之人,罹患聋哑,又做了寡妇。前些年儿子参了军,去了战场,也没再回来。王婆日日坐在竹椅前,等着儿子,盼着儿子。”
几个老农妇,忙了一天收成,聚在一起三言两语。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朝锦歌握着缰绳的手,更紧了。双脚夹马腹,疾驰而去。
她真是蠢笨,竟轻信了宋城欺人之谈。
不过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