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墨嘴角微勾,“你应问他。”
既不否认,也不告知她。
她道了一声谢去追离去的人,晏风华拦住了李克定的去路,张开双臂喘着粗气,肩膀上的伤隐隐作痛。
“你等等。”
李克定将话咽了下去。
“你做的事三殿下都告诉我了,你解释说两句话很难吗?”
她见李克定还是不肯与自己说话,定然是生气了,谁成想是李克定心虚的不敢面对晏风华。
她不假思索,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浅淡的口脂印,柔软的薄唇,李克定僵在了原地,正要开口坦白,地牢巡防的侍卫从远处跑来,“李将军不好了,耶萨奇中毒了。”
他匆忙赶往地牢,“可请了大夫?”
“幸亏庞大人在,只是毒发的快,怕是撑不过这几日。”
晏风华紧随李克定来了地牢中,耶萨奇面色发白嘴唇发青,胸襟前都是血,他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手腕脖子上都是铁环留下的勒痕,黑袍之下隐约能看到皮开肉绽的鞭伤。
“今日都有何人出入过地牢?”
侍卫将今日出入地牢的人名、时间、要职一一记录入册,“还如昨日一般,属下也是仔细检查,才放人进来的。”
一旁的晏风华眉头紧蹙,“老伯,是不是中了和齐世子一样的毒?”
庞观钰停下施针的手,“小丫头是你啊!”他转身继续用银针扎着耶萨奇身上的穴位,“确实是一种毒,当时齐世子摄入的毒较少,他怕是撑不住。”
她想起耶萨奇在大周所行之事,依照他现在的情况,只怕是到死也不会醒来。
“老伯,能否强行唤醒他?”
庞观钰施下最后一个银针,扶着膝盖站起身,“若真这么做,他怕是撑不住半个时辰。”
“够了,我这就去请示三殿下,还请老伯多多费心,保证他能活到明日。”
李克定却握着晏风华的小臂将人拉到一旁,避开众人,“晏小姐,这里的事由我来安排,明日你只管安心上朝堂与太后对峙。”他看向不省人事的耶萨奇,“他来交给我便是,一切有我在。”
“那……便有劳李将军了。”
宫中不太平,竟还有人四处行凶,三殿下得知此事,便不允他们二人共用膳食,若真被毒到,那伤的便不是一人了。
齐墨的寝宫内,三人对坐,各自吃着面前做好的膳食,晏风华的银耳莲子羹偏甜,李克定吃的是鸡蛋面,三殿下白粥配炒鹿肉。
她喜食甜食,如今倒吃不下去了,银勺在碗中搅了又搅。
齐墨放下筷子,“还在担忧明日之事?”
“嗯,三殿下今日我在地牢看到了中毒的耶萨奇,就怕他撑不到明日。”她状告皇室之人无疑是以命相搏。
“放心没事的,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李将军?”
她并非那个意思,只是在刀锋苦苦熬了十年,这些年发生的事桩桩件件,犹如密布乌云笼罩在自己的身上,时有被噩梦所困,并非一朝一夕便能释怀。
李克定神色异常坚定,字字认真,“我定竭尽所能,护你无虞。”
*
夜半夜风华肩搭披风,外出偏殿在长廊下来回走动,屋内清安与清平在外间矮榻头对头睡得正香。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兔子灯,还有灯火朦胧的一个漫长之夜,自己好像在焦急等着什么,从长廊尽头转身要往回走,冷不丁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
晏风华险些叫出声。
“别怕,是我。”
晏风华看了看自己的园中无人,牵着人立刻往朝偏殿走去,小声道:“宫中宵禁,你怎么随意走动,也不怕被人发现。”
“无妨,巡卫司身手不敌我,又怎会发现我,况且我还给你带着这个。”他从自己的黑色斗篷下取出一瓶佳酿,还有一包桂花糕。
晏风华只燃了一支烛火放在了桌上,她惊喜道:“你半夜出来怎还会带这些?”肚子正好饿了。
“我不放心你,便悄悄在偏殿周围守夜,方才见你出来定有烦心事,我索性摸去厨房顺了点吃食。”
晏风华咬了一小口桂花糕,真甜啊!
“正好,我也有打牙祭的零嘴。”
她也转身从柜中拿出一个包裹出来,母亲知晓自己挑食,便备了猪肉脯。
晏风华浅尝了一下李克定带来的酒,是微甜的青梅酒,多饮了一口便扶着酒瓶倒在了桌上。
李克定拦腰抱起将她安置在榻上,他给晏妃风盖好被正要离去。
晏风华却突然死死拽住了他的袖角,呢喃声太小他听不清,只能俯下身侧耳,他听完瞪大了眼睛——“齐傲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要让你跪穿晏家祠堂的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