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拍
朝楹和钟心扬刚才的话。
“怎么了?”她走近些,从桌上抽了张纸巾,使劲搓着手上的墨迹。
朝楹:“我记得玉姐提过,会客区有很多监控?”
田丹丹还在跟墨汁较劲,半天反应不过来,倒是钟心扬敏锐察觉到了朝楹的严肃,忙回道:“是有不少,毕竟是跟客户接触的场所,有监控摄录,日后有纠纷也好做证据。”
朝楹点头,果断道:“丹丹,打电话叫楼下安保上来。”她停顿了一下,旋即又接了句,“另外帮我调一下会客区监控画面,我看看方位。”
毕竟不是国安局一类的机密机关,况且监控录像会实时备份,出了问题随时可以调取,因此公司并没有安排专人24小时盯着,只由各层前台自行查询。
田丹丹瞪大了眼睛:“怎么了这是?怎么还要调监控?”
朝楹不敢回头,怕被那人发现是在谈论他,凑近低声嘱咐二人:“你们注意不要往会客区看……我怀疑有人把手机藏在桌下偷拍心扬姐。”
这话一出,钟心扬当即怒了:“什么?!”
她下意识捏了捏商务装短裙的边缝,庆幸自己今天穿了层厚黑丝袜。
不过再转念一想,她爱穿什么穿什么,凭什么为防这种渣滓而感到庆幸?!
朝楹拉了拉她的胳膊,轻轻挽住以示安抚,又给田丹丹使眼色:“快打电话。”
这种事友缘大厦里出过不止一回,不过十五层还是头一遭。田丹丹年轻,没碰上过这种事,认知中把偷拍者和穷凶极恶的罪犯都杂糅成了一类,只觉得全是大奸大恶之人,急得脸都白了,提起座机听筒就疯狂拨号。
眼下不是安慰的时机,朝楹只轻声哄了句“没事的别怕”,然后不动声色挪了两步,遮住了田丹丹略有些慌张的身形,以防男子瞧见起疑。
田丹丹打电话都不利索,根本无法分心调监控,钟心扬便自己绕进了前台。
她以桌底方位为准,对着监控屏幕扫了圈,发现有监控区域覆盖那处时,抬头对朝楹轻轻点了下头。
其实监控只是备用手段,如果能借安保威慑快速解决这事自然更好,但朝楹觉得那人动作娴熟、神色淡定,怕是不好对付的惯犯。
她们毕竟不是经验丰富的警方,如果真碰上滑如泥鳅的惯犯,还是很难办的。
若他死不松口,监控录像就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总归不能让他带着照片跑。
也许是钟心扬离开的时间太长,又或者是田丹丹的异样引起了男子的注意,他像是再坐不住似的倏然起身,招呼都不打,快步直朝电梯间走去。
钟心扬火蹭蹭直冒,要不是为等安保来更稳妥些,早不管不顾冲上去一通输出了。余光见那人要跑,她再顾不上别的,当即冲上去拦住了他。
朝楹怕她一个冲动惹恼了那人吃亏,赶紧跟过去,先她一步开了口。
“唉,先生,合同不是还没签完?您怎么这就走了?”
她生来语气软糯,此时又刻意安抚,听上去更是温和而没有攻击力,于是那男子也没有同她撕破脸,只防备地瞥了眼双目冒火的钟心扬,打哈哈道:“有点急事,我正好回家考虑一下,下回再来。”
说着他回身就要往电梯里挤。
不想电梯门一开,里头走出来两个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结结实实挡住了他的去路。
终于等来支援,钟心扬这快炸的气球有了放气机会,反倒冷静了。
她冷笑一声,露出个阴恻恻的笑:“先生,提醒您一下,偷拍可是违法的。”
这话一出,谁心虚谁知道。
那男子也不是个藏得住事的,立刻跟炮仗似的自爆了。
他炸得比钟心扬还快还彻底,愣是气笑了受害者。
不过朝楹担心的不错,这人绝对是个有经验的惯犯。他虽心虚,可应对法子早已烂熟于心,一会儿嚷嚷“手机是我隐私空间凭什么给你们看”,一会儿大骂“这是污蔑我要投诉你们”。
中间作为衔接的,大多是些难听的咒骂,十句里七八句带着祖宗。
气势之强,来个不明情况的外人,只怕真要以为他受了什么天大委屈。
两个安保牢牢守在他身后,把人一点点逼回前台附近,可他们毕竟不是执法人员,在那人并未动手的情况下,不好直接扭人胳膊,于是双方陷入了僵持。
不少人围过来凑热闹,对着男子指指点点,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那人全程一副“你们能奈我何”的死鱼样,油盐不进。
钟心扬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可良好修养在身,她不能硬抢手机,况且就算抢来了,没有密码也是白费功夫,一时间更觉得憋气,心头火烧得从脸到脖子全是绯红。
朝楹偏头低声问她:“要不要报警?”
这是一个渠道,但因为取证难、处罚轻等原因,很多人碰上后都习惯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