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没想到的是行程远比计划来的早。
随繁华落尽、树叶泛黄,满街道都是金桂芳馨。
梁晴远喜欢这味道,早上睡到自然醒,吃完严永准备好的早饭下楼四处转转,要么裹着披肩看大爷大妈跳广场舞,要么就坐一旁看俩大爷下棋。
显怀了站着难受,八月份跟店长请了产假整整一年,本以为他会直接让她辞职,不成想答应了,还说:“尽管安心养胎,只要品牌不倒闭,这销售岗就有你一份。”
梁晴远听完想笑,但凡家里待无聊了,要么打车去店里坐一会儿,要么就去找大妈打麻将。
可能有新手保护期,刚开始打她运气爆好,假装拿扑克牌当钱,她能赢好多。可自从过了那期限,像赌徒越赌越穷,她哪儿的纸牌只有送出去,没有收回来的。
大妈们嘿嘿笑,说她一开始孔雀开屏心高气傲,现在是只剩条底裤穷途末路。
梁晴远跟人处开了就毫无包袱,怒怼她们:“虽然短那也是段花期,够在你们面前炫一辈子!”
大妈们不跟她斗,连连说好让她出牌,刚才还咬音咂字的人一下就蔫儿了,看着背过来的牌问这牌出过吗?哪牌出过吗?大妈们一阵无语,叫她搞快!
日子就在这喧闹中一天连接一天,像天地一隅随心幽幽转着,毫无烦恼。
直到白露这天到来,梁晴远正皱眉想搞懂大爷走马的原因呢,严永一通电话打来,她坐到一旁接电话,严永声音哽咽,说:“咱得去一趟橘城了。”
说好中秋去橘城,叫鲁远川亲自招待,梁晴远怕是自己记错时间了,打开日历看了眼,这才九月八白露,中秋在九二九呢。
她疑惑问:“今天吗?九月八号吗?”
严永嗯了声,梁晴远吊着颗心问发生了什么事?
严永叫她听完保持冷静,“远川…去了。”
梁晴远顿住,印象里小麦肤色生机勃勃的少年一闪而过,她擦去眼角的泪,问:“几点?”
严永买最近一班机票,十点半出发,下午两点出头着陆。
北方的秋天来的比南方的凛冽,严永给梁晴远扣上风衣扣子,梁晴远问:“你还好吗?”
严永淡淡笑笑:“要见到兄弟了,能不好吗?”
梁晴远没说话,紧握着他的手跟他打车去往殡仪馆,越靠近地方,鼻腔越发泛酸。
严永状态更差,静静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到地儿车停了也没发现。
梁晴远捏了捏他的手,严永如梦初醒,扫码付款打开车门,像身体一下没了力气,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幸好司机师傅没催人,他吞咽喉咙定定神,鼓起勇气下去,冷风无情袭来,他把衣服脱下来披到梁晴远身上,梁晴远说不用,他不听,“披着暖和。”
梁晴远点头,跟他在殡仪馆大门前站了一会儿,有人进,有人出,忽然有人唤了声:“严永?”
他转头,是一个穿着全黑西服的男人,脱去少年的稚嫩一派精英模样。
严永努力搜刮记忆却最终以失败告终,那人看出来了,边把刚拿出来的软中华塞回内兜边伸出手,“大飞,以前老一起约球那个。”
经这提醒记忆一下变清晰,他伸手回握,“上年纪了脑子不好,还请见谅。”
大飞摆手,看向梁晴远问:“是嫂子?”
严永点头,他连说了好几个恭喜,“怪我消息落后,都不知道你结婚了。”
梁晴远温婉笑笑,“因为一些原因婚礼还没办,到时候一定给您发请帖。”
大飞说好,指着里面问:“还没进去?”
严永说准备进去了,大飞长叹口气:“露凝姐也在,不知道是不是接到消息从哪儿赶过来的,还提着行李。”
发觉自己说多了在拖着人家,笑说:“怪我话唠一说就停不下来,你们进去看看吧。”
两人点头迈步,严永低声说:“露凝姐就是远川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当时当过我们朋导以及导员,估计是刚下飞机看到消息就来了。”
这事儿梁晴远了解个大概,嗯了声,严永说:“他是在去接露凝姐路上看到一学生想跳河,救人时不幸落水走的。”
梁晴远眉头紧锁,想过好几种可能,却没想到是这种。
多鲜活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她心脏攥着疼得厉害,一抬眸,俩白发人红肿着眼眶相互搀扶站着,背弯了深深一弧度。视线右移,俩穿着不同颜色校服的男生靠墙抱膝坐着,一个脸上挂着彩双眼空洞无神,一个眼角挂着泪眼神狠戾。
不敢再看,视线收回,正前方一席白布盖到鲁远川脖颈处,侧颜俊挺凌厉。
印象中的少年神采飞扬、鲜衣怒马,如今静躺在那儿,全身冰冷、面无血色。
梁晴远轻轻把手从严永手里抽出来,严永低头看了眼,她示意他先去,严永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忍痛看了眼人,跟毕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