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就在裙头快要被扯下时,袁芝瑶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脸憋得通红,将凌侍郎推开。
凌琛昂起头,眼神不复清明,他略带疑惑地看向袁芝瑶,“阿瑶?”
“今日不可以……”袁芝瑶小声道,双手撑着榻起了身,又将身上的外衫穿好,“今日……阿瑶的月事还未离开。”
“阿瑶也来月事了?”凌琛忙坐直身子,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的?我给你倒杯热水喝。需不需要看郎中?”
袁芝瑶噗嗤一声笑出来,“哪有这么严重,不碍事的,只要注意别累着、受凉便好。”
忽地,袁芝瑶疑惑道:“这么说起来,宋娘子应当是与我差不多时日来月事的。这来了肃北都三个多月了,以往倒是没见着宋娘子请过郎中呢。”
凌琛也觉得奇怪,虽然自己一个男子,对无关的女子是否来了月事定是不知晓的,但宋安堂府上若是请了郎中,这种事情应当是会留意的。但这么久了,今日是第一次。
袁芝瑶见凌琛蹙着眉头,说道:“我听李婶说,她今日路过宋尚书的别院,正好见到小厮与郎中说话。说是什么他家主子腹痛难耐,还有头也疼得厉害。侍郎是在怀疑宋娘子在说谎话吗?去问问那郎中不就知晓了?”
凌琛摇摇头,“若是说了谎,宋妍定是交代过郎中的。我直接去问,想是问不出什么。”
“不如阿瑶去试试?”袁芝瑶说道:“便说阿瑶也腹痛难耐,又摔了一跤,让那郎中给阿瑶也开一副药,顺便再套一套话。”
说罢,袁芝瑶便梳洗得当,带着李婶往仁德堂去了。
进了仁德堂,经李婶提醒认出那个郎中后,便找到他把了脉
“路郎中,阿瑶近日来月事,觉得腹中疼痛,身子也虚得很。方才来仁德堂的路上,不小心踉跄了一下,磕到了头,麻烦您帮忙看看,可要紧?”袁芝瑶倒也不用装,这几天本就有些虚,嘴唇发白。
一旁的李婶适时地说道:“幸亏老奴在身旁,否则袁娘子要是摔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路郎中自然是认得袁芝瑶的,这不正是朝廷官员凌侍郎家中的婢子吗?他疑惑又有些惧怕地看了一眼袁芝瑶,额头似有汗珠沁出。
袁芝瑶的皓腕上被放上一块丝帕后,路郎中指尖搭上,开始诊脉。
不一会儿,路郎中紧锁的眉头舒展,长舒了一口气,“不一样不一样,袁娘子无大碍,这几日在府中好生休息便可,我给你开几副药。”
“不一样?路郎中此话何意啊?”袁芝瑶察觉到郎中神情的怪异之处,忙问道。
“这……无事无事,路某一时口误罢了。”
袁芝瑶越发好奇起来,她干脆冒险问道:“其实是隔壁宋尚书家的小娘子推荐我来找路郎中的。我与妍儿这日子离得近,毛病也差不多,听说路郎中本事了得,一探便知是何问题,便来试试。”
郎中一听,竟是宋娘子推介的,过去又听闻宋娘子与这袁娘子常常一并施粥,互称姐妹,心下腹诽道,宋娘子只交代莫要告诉旁人,既是好友,那应当是知晓状况的,说说应当无妨。
他摆了摆手,“你俩这毛病啊,差得远了。袁娘子只是有些气血不足罢了,稍加调理便好。宋娘子可不是。”
路郎中叹了口气,“宋娘子今日不小心跌了一跤,头部受创严重。这腹部有大量出血,应当也是摔跤时撞到的,再加之月事,情况比你这糟糕得多。本想对症下药,可宋娘子非说自己只是月事疼痛,开些调理的药材便好,还让路某莫要告诉他人。路某方才听你这么一说,以为你也是这样严重的状况,不免有些紧张,幸亏不是。也麻烦袁娘子劝一劝她,内伤需得及时诊治,否则大半年都好不了,还得落下病根。”
内伤?袁芝瑶点点头,答应去劝一劝宋妍,便谢过路郎中,拿了药方离开了。
回到府上,凌琛迎上来询问,“那郎中怎么说?”
袁芝瑶将自己的药方拿给凌琛看了看,说道:“路郎中说,宋娘子腹部及头部出血严重,但却不让他开对症的药。”
凌琛点点头,果然有蹊跷。
难不成江峰是宋妍处理的?宋妍被江峰伤到了头部及腹部,这才有了这一出。虽然早就察觉宋妍有功夫在身上,但是到了什么程度,凌琛并不知晓。现下看来,倒是连个普通的打更人都对付不了。
但如今也只是凌琛的猜测,江峰的尸首未找到,到底是不是已经被人杀害,害他的人又是谁,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