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伯的踪迹
“姑娘。”女人低着头,双手不安的放在身前握着,低着脑袋,她因为黎清浅的架势,已然变得紧张起来。
黎清浅撇了眼那老大爷,他见有人来,就顺势哈着腰往后退,见两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便拉着自己的乖孙回了屋子里,逃之夭夭。
“你叫什么名字?”黎清浅冷着脸问,又撇了眼后面开了一条缝的窗户,虽是瞧不见人影,但就这几分钟间的表现,就能感觉出来这女人的处境不太好。
老太太就像是卧在草丛里的毒蛇,无时无刻都在监视着她,就等哪个动作有一丝的不对,然后冲出来大声的责骂。
而老大爷则像是只豺狼,悠哉悠哉的舔着自己的毛,看蛇与人类的斗争,直到伤害到自己的利益才会出面,化身成一只年迈的老犬,假装忠义之人。
女人夹在这中间,又还有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吸血蝙蝠,怎能好过?
感受到黎清浅的视线,窗子后面的目光逐渐散去。
女人的鞋子上沾了不少的泥,她不安的站在那,回答了问题。
“孙娇。”
于是黎清浅与周九思同时微微低了下脑袋,算是打招呼,只是不想孙娇事后再被老太太为难,这全部对话也就只有黎清浅去提问。
“我们这次来也不是为了为难人,这位是周九思周大人,此行是为一起凶杀案。”
孙娇的瞳孔震了震,她住在江边,自然清楚周九思是谁,只是没想这人如此年轻,又不同于想象中那些当官的,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他身上的那团泥。
孙娇下意识膝盖一软,就想要跪下,只是被黎清浅拽住,没有成功。
她还怀着孕呢,地上又是湿泥巴,怎么能跪。
“你即如此,便知道周大人是谁,只要你配合我们办案,周大人自是不会为难于你。”黎清浅还是冷着脸,没有一丝的笑意。
一是因为方才那件事让人不爽,更多的却是因为屋子里的那群人,若是有点笑脸,不知道还要经历些什么。
“是,是,民女明白,大人,姑娘尽管问。”孙娇常年做农活,又被苛待,即使怀着孕也没有多重,黎清浅练过散打,加之孙娇并不敢反抗,因此她虽说力量方面弱些,托起孙娇却也不是难事。
黎清浅咳了一声。“你最近都见过谁?”
“民女每日都在家做活,因此并没有见过谁。”孙娇回答的认真,低头半晌才抬头。
哒哒。
黎清浅学来了陆暮的动作,用食指轻敲自己的手臂。
“那你有没有见过住在那边的老伯。”她指着一个方向,到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老伯的名字,顿了一下,才选了个词代指。
“姑娘是说吴老伯吗?”
黎清浅将视线投向周九思,他大约是也反应过来了,点了头,随后冒出了懊悔的神情。
孙娇顿时更懵了,眼神虚虚的在对面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没敢多看,她又垂下眼来。“吴老伯,我没见过。”她摇头。
只是只有一句话,能有什么线索。
经历了最初的山匪案,黎清浅已然学会了多角度询问,否则就要上之前一样,来来回回的跑,来来回回的问了。
她的眼睛转了转,又换了个问法,试图问出吴老伯的动向。
“那你最后见到吴老伯是在什么时候?”
闻言,孙娇皱起眉来,似是有些困惑。
“吴老伯......他每日回家的时间并不固定,或许是前几日的上午,也可能是午饭的时候。”她说着闭上眼,努力的回忆。
黎清浅没有说话,只是眼含期待的看着她。
“对!是午饭的时候,那个时候小宝吵着说饿了,是快到吃饭的时候,我着急去翻锅里的笋子炒肉就没注意了。”孙娇睁开眼,十分确定。
“那你还记得是哪天吗?”黎清浅追问。
可这又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孙娇没有答上来,两人也只能作罢。
“吴老伯是独自一人打渔的。”周九思终于能够说话,补上了一个条件。
这江边的景色没有另一条江好,运货也没那么方便,地方又偏,因此除了偶有兴致之人会来,鲜有人迹,如此更难寻出什么人证来。
回家时间......或许可以再去问问婆婆,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其他人证?!
黎清浅思索半天,终于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一拍手掌,对上周九思的视线。
“婆婆是什么时候回家?”
“黄昏。”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利于二人寻找线索,黎清浅又泄了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知道答案都凑不出过程。
陆暮!陆暮速回!她在心里怒吼。
诶?不对,我知道答案哦。她眨了两下眼站直来,歪着脑袋,暗骂自己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