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
“殿下。”
陆暮闻声才起身去门口。
身穿护甲的人挺直腰板站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守卫军都到了。”
陆暮嗯了一声,他扭头看向黎清浅的方向。“走吧。”他说。
听着动静,黎清浅在心中数了二十秒才起身,从窗户探出头去。
吱呀~
“怎么都喜欢在人讨论事情的时候突然出现。”黎清浅一边慢悠悠的关上窗一边念。“难道是什么奇怪的设定?”
她正想着,又从留下的一点窗户缝里看见了人影,是云太妃。
一定是有什么奇怪的设定!她一边在内心嚎叫,又一边飞扑向自己的床。
陆暮的书我还没有转移呢,我真服了。
她放松下来,开始装的一副没有精神的模样。
门被敲响,黎清浅虚弱的应了一声。“谁啊?”
或许是声音太小,隔得太远,门外的人没有回应,又敲了一遍门。
黎清浅默默翻了个白眼。
都知道是伤了脖子的病号了,敲门有什么用,陆暮为了不让我时刻装又没给我留下人,敲敲敲。
她没有出声,反正按道理来说,自己发出的声音她们本来就是听不见的。
门间隔着被敲响,来来回回几遍也没有停,到黎清浅终于受不了了,在心里怀疑了一遍这个云太妃到底是不是参与过宫斗,才终于坐起来,踢倒了凳子。
“纪姑娘?纪姑娘你还好吗?”
门终于被推开,云太妃带着她的小丫鬟匆忙的走进来,便是看见黎清浅坐在床边,撑在那,低着脑袋,一副没有力气却强撑的模样。
云太妃连忙的去扶她。“哎哟,既然病了,就不要起来了。”云太妃并没有用力扶她,最终还是黎清浅自己撑起来靠在床边。
姑娘也真是的,都这样了,还在乎那些礼节做什么。”
黎清浅差点就气笑了,只是看着云太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了回去,咬了咬牙,才坚强的开口。
“太妃敲了那么久的门,我如今无法大声的说话,总不能将太妃晾在外面不是?”她深呼吸几下,开口。
云太妃似乎是才反应过来,看起来并不像装的,像是真傻。
“是我忽略了,还希望姑娘莫要怪罪。”她扯了扯嘴角。
“太妃言重了。”
“我在宫中虽待了许久,只是不怎么与人交往,生下淮南王之后身子差,更是少与人接触,连淮南王也是交与奶娘照顾,不怎么插手,这些方面便疏忽了些......”
云太妃絮絮叨叨的念着,时不时的还要与黎清浅互动,她似乎很有兴致,也不在意提起自己的过往,她说自己本是何家的嫡女,进宫时便着了病,后来好不容易好了,侍了寝,很快有了孩子,只是生孩子时遭罪,后面又伤了身子,本来就不怎么交流的自己就更不与其他人来往了,再后来一直养着,只有先帝偶尔探望,直到先帝驾崩,皇帝即位,她被送出宫待了一年,这一年里面淮南王立了功,她便来了枫客山。
云太妃似乎回忆的很沉醉,那表情,像极了当日她癔症发作的模样。
黎清浅缩了缩,有些防备。
只是,好消息是,云太妃没有再次发作,坏消息是,她与黎清浅讲了许久的过往,还要她的回应。
一件听久了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的无聊的事情。
这是黎清浅在心里的评价。
她也试图阻止云太妃,比如问她口渴不渴,然后被拒绝了,于是她只能盼着,盼云太妃自己停下来。
可是更不幸的是,云太妃似乎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诉说的对象,根本停不下来,直到陆暮回来,劝推了云太妃。
“水~”黎清浅伸着手跑向桌子,大口的灌水。
“她这是和你说了多久?你渴成这样。”陆暮有些惊奇。
“你知道吗,她和我说她最开始在家怎么样,后来到了宫中怎么样,说的很惨,我还要安慰她,然后她又说生陆淮怎么样,甚至在说我要养好身子绵延子嗣,再后来继续说她的过往,还非要我附和,全程根本没办法打断,连口水都不给喝啊!”
“最重要的,你猜她讲了多久。”
“多久?”
“你走了多久她就几乎讲了多久。”黎清浅的表情有些绝望。
“两个小时!!!!”陆暮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你知道我这两个小时怎么过的吗!!!我快疯了!!!!她有病吧!我是个病号!病号!我咳嗽她就拍我背,我闭眼睛她还摇我,根本不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