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
“海——”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海水本能地选择逃避,转身便想走,却被男生的喝声拉住了脚步:“等等!”
天道乾加快步子上前,死盯着海水,眼神如同实质般掠过她脸上的每一寸地方.那双瞳孔黝黑到甚至不反月亮的光,让人看了有些不适。
他走到她面前,直直望着她:“……上次说等下次,期末说等寒假,今天说等明天……四年前说等我们长大!海水,你告诉我,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海水微垂着头,半晌才道:“‘等到什么时候’?没人让你等呀,你在等什么?”
“你说我在等什么?”
“……回忆?承诺?解释?还是真相?”海水不自觉地把手中晏珠白的字书揉皱、再展开,小动作猥琐而熟稔,“说实话,天道乾,我不知道你在等什么,也不知道你想听到什么。”
“……”
天道乾一时陷入了沉默。他在等什么呢?不过是想等一些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无厘头也好、不中听也罢,只是想等她愿意直面他,不要糊弄——不要逃跑而已。
“是,你现在是确定了,你真正的旧识是我,不是海灯……可你当时那么坚决地认错人,真的是——”
海水缓缓地问:“真的是,因为那场昏迷后的失忆吗?”
天道乾一顿:“我解释过的。四年前,中学毕业那年的寒假,我本来要去赴约,只是被教内旁系异端所害,昏迷一整年,记忆受损——”
“你没解释过。”
“……什么?”
海水语气平静:“你没‘跟我’解释过。你是跟海灯解释的这些,并不是同我。自从你苏醒后,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么多话。也不是,好像有说过一次……”
她笑了笑:“对,你在宿舍喝多的那次。你那时候话可不少,喋喋不休的,大概是酒后吐真言吧。”
沙漠的夜晚阴冷。一定是因为这个,天道乾才会觉得遍体生寒。
细回想一下,好像确实如此。这么久以来——从他苏醒后的一年,紧接着她又受伤昏迷的三年,再从醒来、入学阿斯特里德、直到现在——
原来,整整五年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伤害着自己最珍爱的女孩。
海水本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些的。冒险旅途中孤冷的夜,隔着心墙的年轻人,既是战友、也是同学,不去想行动与正义的难,只顾着眼下彼此的烦,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可天道乾执着得像条疯狗,硬要一条路走到黑,目视她的举动,关注她的行踪,逼迫她的自白,她似乎无法不开口。
——那她就只能开口了,可别怪她讲出他不愿意听的话。
“……其实那些都没关系的。反正,在你记忆受损的情况下,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个陌生人,你的确没有解释的必要。可是,天道乾,我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你是真的是忘掉了一切吗?真的因为受了伤,所以才什么都不记得了,坚持不懈地认错着人?”
海水陷入前不久才复现的回忆:“过了你疗伤的那一年之后,你再醒来,那时也是冬天。是我们都刚上高中不久的时候,两家办了庆祝的家宴,那是我们第一次重逢。我们分坐在长桌对面,我在左边,海灯在右,你坐在对面的中间,我和海灯中间的位置。”
她慢条斯理地讲:“你就抬头看了那么一眼——甚至不如你现在这样看着我来得久呢。天道乾,你看得那么快,浮皮潦草,过眼云烟,还没等我说一个字,就开始笃定地跟海灯寒暄了。甚至在餐后的酒会上,我鼓起勇气去找你讲话,你都不肯多听我说一句,只当我有了不得的妄想症,要我有时间去诊所找治疗师看看。”
天道乾面色逐渐苍白:“……可以了。”
可海水没有停下的意思——是他非要她“说明白”的:“我想说的是,一年的时间而已,足以让你忘掉那么多的‘我’吗?就算你真的已经完全失忆,那再见到我和海灯的时候,为什么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又能够恢复记忆、‘想起来’了呢?是你之前记住的我太单薄了吗?我的优点,被完整葆留在海灯的躯壳里;我的缺点,就被你的完美主义‘一笔勾销’,成了被你抹掉的污渍斑斑……天道乾,你究竟是在和谁交朋友啊?”
“……可你变了很多。”天道乾试图为自己的“瑕疵”进行补救,“而且,我认识你那么久,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
海水笑了一声:“是,我承认,我以前做的也不对。对不起,天道乾,我一点都不喜欢天家的人,所以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故意含糊自己的名字,怕你非要认出我来。我也的确是个很糟糕的人,任性、孤僻、自以为是,但即便如此,你还是愿意跟我做朋友。所以后来我慢慢意识到,你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也是很好的朋友。而人对待朋友,应该坦坦荡荡。”
男生心中一紧:“所以……”
“所以,其实我已经做好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