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对于新年，人们总是重视的。

要穿新衣，要大扫除，要在门帘上贴上大大的福字，保佑亲人们在新的一年里福气满满。

这座城市的年味儿逐渐浓厚了起来。

大年三十，唐希跟着小姨去外公外婆家吃了年夜饭。

这是第二个没有母亲的新年。

去年的年三十，唐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晚都没有出来。小姨和外公外婆在客厅里，也等了一晚上。

没有母亲在，自己完全做不到，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听窗外的爆竹烟火，看电视里的花好月圆。就算还有其他至亲在门外，自己也无法强装乐观。

今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唐希也逐渐从封闭的世界走了出来。

尽管在饭桌上，还是掉了泪水。

外婆握着唐希的手，泪眼婆娑：“小希啊，没事啊，还有我们。”

唐希把眼泪擦干，努力地微笑，祝外公外婆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过年，对于唐希来说，还是有些不容易。

所以，大年初一，穿上新衣，去外公外婆家拜年，给易向晖打了电话，顺便跟易爷爷拜了年，这个年对于唐希来说，也就结束了。

大年初二，唐希在家里百无聊赖，甚至写起了作业，直到徐苒苒发来了消息。

【徐苒苒】：出来唱歌不？

【唐希】：在哪里？还有谁？

【徐苒苒】：学校附近的KTV，二班同学组织的，要不要一起？

唐希有些犹豫，自己毕竟是被踢出去的，不知道原来的同学们还会不会接纳她。

不过这些尖子生们不在家里学习，居然跑出来娱乐，教导主任知道了非得气死。唐希心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闲着也是闲着，唐希答应了，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

高三的学生，平日穿着校服，满是朴素的学生气。

一旦出了校门，都迫不及待想要撕掉中学生的标签，被禁锢了许久的灵魂，变着法子展示自己的成熟。生日早的，已过了十八岁，便大摇大摆模仿大人的模样。

喧闹的KTV大厅，站在平衡车上的服务生，引着唐希找到了徐苒苒她们所在的包厢。

唐希把门推开一条缝，看到里面二班的同学唱歌的唱歌，玩桌游的玩桌游，好不容易发现坐在角落的徐苒苒，正低着头刷着手机。

还没等唐希推开门，正站着唱歌的同学就发现了她，兴奋地大叫一声：“唐希你来啦！”手上的麦克风正对着嘴边，变相通知了全场唐希的到来。

大家齐刷刷朝门口看过去，徐苒苒也抬头看向她。唐希有些不自在地推开门，尴尬地笑着，四处打了招呼，拼命给徐苒苒使眼色。

徐苒苒连忙站起来叫唐希坐她身边去。

“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呀。”唐希坐了下来，埋怨道。

徐苒苒带着惊讶的表情，连忙查看手机，一拍脑袋：“啊，我糊涂了，我用意念回复你了，我说你怎么还不进来。”

“你是不是傻。”唐希笑道。

唐希有些拘束地坐在一旁，总感觉自己的身份怪怪的。

也是同窗了两年的同学，半年不见，竟有些生疏了。

“唐希，点歌哇！”二班的同学倒是对她挺热情，纷纷邀请她去唱歌。

推辞了两下，唐希有些技痒，于是屁颠屁颠地跑去点了首莫文蔚的《阴天》。

轮到唐希的歌，她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听着前奏，轻轻跟着摇晃。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一开口，唐希明显感觉到全场的耳朵竖了起来，玩游戏的动作慢了下来，一旁闲聊的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唐希。

之前在里森驻唱的时候，早已习惯了被观众注视，但在熟人圈子里，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唐希反而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羞涩。

“……傻傻两个人，笑得多甜。”

一首唱完，大家都忍不住鼓起了掌，唐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话筒递给了下一个人。

一个平时没怎么说过话的女生，伸出手越过两个人轻轻拍了一下唐希，惊叹道：“唐希！你唱的好好听啊！”

房间里音乐声太响了，女生已经很大声地喊出来，却仿佛在用唇语说话。

唐希回头，发现是班长，便笑着大声地回答：“谢谢！”

班长站起来走过来，让唐希身边的同学稍稍挪出一点空隙，自己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呀，唐希！”班长又惊又喜的样子，“以前都没怎么跟你说过话哎，都不知道你唱歌这么好听！”

唐希点点头：“是啊，其实我跟挺多同学都没怎么说过话。”

班长有些遗憾的样子：“哎，你应该多参加我们的活动，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二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