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
方。
在下午仅有的这点时间里,瞿意融了解到一些情况。
不过在女孩的叙述中,她发现女孩很多人生重要分叉点,都不是她自己的真正意愿,而是她父母替她做的抉择。
时尧的毕业院校是一所吊车尾的民办本科,学费昂贵。
她就读专业也是经过其父母所谓的“综合考虑”之后得出的结果。
说得难听点,她不是真正的掌舵人,她人生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父母手中。
学业、工作是,就连婚姻这样关系到后半生的事情也是。
听完时尧的叙述之后,瞿意融内心是深深的无力感。
她是大家口中所说的“乖乖女”、“别人家听话的孩子”吗?
并不是的,瞿意融心想。
其实她更像一架驶于茫茫海面上快要散架的船只,大雾四起,它无法自己抉择,只能被海浪推着向前走,但是最后抵达的方向是更恐怖的深渊,还是幸福美满的港湾,并没有人知道。
瞿意融的心情,因为下午颠覆她认知的事情,变得五味杂陈。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她下班回家之后。
晚上,临安巷。
瞿意融洗完澡,只觉身心疲惫减去不少。
先前她已经喂好了家里的小宠物,拉开浴室门,看见九十六正乖巧地蹲在门外。
瞿意融心情瞬间被萌宠治愈了不少,她弯腰抱起猫就朝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听见半合的窗外传来雨点打在叶子上发出的声音,她探头透过窗子去看,才发现外边正下着淅沥小雨。
幽蓝色夜空中不见明月,乌云层层叠叠聚集在一块。
夜色角落里时不时闪出一道微弱的闪电。
瞿意融一手搂着九十六,右手手肘撑在窗台上托着腮。
有风穿过半掩的窗抚过她的脸,风里夹带着些雨滴,倾斜而至,凉飕飕的。
凉意突至,她眯了眯眼,伸手拉上窗户,转身歪倒在床上。
身下刚接触到软绵绵的床垫,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就响起,突兀的一阵响刺破寂静。
瞿意融放下九十六,小猫儿好像明白主人要忙,没继续闹,掐着优雅的猫步走向猫窝。
她捞起手机。
来电人,时尧。
“嘟——”
电话接通,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年轻。
陌生感觉让瞿意融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如一张巨大编织网,兜头朝她罩来。
对面的人出语冷漠,一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你是时尧朋友?”
“嗯”。
即使如此,瞿意融不明白对面人的身份,出于礼貌,她还是笑着应了声,当她正准备询问对方身份时,那人阻断了她。
直接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责备,语气冷如十二月寒冰。
“我是时尧妈妈。她到底背着我在外面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一点儿也不知道给我省心。长这么大什么都没学会,竟然学会和我顶嘴了,还学着离家出走,我真是养了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生下她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女人炮火连珠的言语轰炸让瞿意融没有说话的余地,原本她被突发状况整的将要懵圈,理清思维后,她才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
这女人是将满腔怒气都发泄到了她身上。
合着是把她当出气筒了。
今天的发生事情一件比一件离谱,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不明白一个女儿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让身为一个母亲的人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但她知道,时尧罪不至此。
刚才若不是女人向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决不会把这个句句扎心窝的人同一个慈祥的、柔和的母亲形象联系在一起。
见女人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瞿意融再也维持不住所谓的“礼貌”,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假惺惺的事情,恕她演不下去。
“时尧住址给我。”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没猜到她会这样说,停止了咒骂,愣着没再说话。
瞿意融拔高了几分音量:“麻烦了。”
“崇明花园。”那人答道。
瞿意融在心中记下这个地址,不抱希望地又问了句:“她平时不开心的时候,有什么喜欢去的地方,或者......”
还没等她把一句话完整地说完,女人便恶狠狠地打断了她:“我哪知道?”
“嘟嘟嘟——”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被挂断。
瞿意融烦躁地将手机扣在床上,彷佛有人揪着她心中的希望去外面淋了一遭雨,回来再送到她眼前的,是湿漉漉的、熄灭的柴火。
本来她还对这个母亲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