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砖之墙

了口气，打开了热水，瓦而光着脚站在瓷砖上冲澡。

一开始的水是冷的，瓦而将莲蓬头对着地上冲，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的水流缓缓爬向下水道，就像一条条透明的蛇。

经过了这么一天，再怕蛇的人也都麻了，以前她刷到个相关图片都要捂着眼睛看完，现在这种刻在 DNA 之中的恐惧已经减淡了很多。

蛇、姬月香、黑皮衣、带有香味的发胶......

钱、詹航康、老照片、被锁住的大铁门......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脑袋里边盘旋。

她闭着眼睛冲澡，长长的头发被水打湿，用手一捋，思绪还没理顺，居然捋下了几根头发！

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开了：为什么游戏里还掉头发！

热腾腾的水汽就这么慢慢地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等瓦而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对劲了。

想得太久了、太闷了、要窒息了！

虽然加点了防御，但这种窒息就好比魔法攻击对上物理装甲，具有强悍的穿透效果，而且又因为痛觉的翻倍，所以这种痛苦成倍地增长、持续地增加。

瓦而刚把衣服穿齐全，还来不及冲出来，突然眼前一黑，她咬牙忍住，扶着滑溜的墙壁，缓缓坐在马桶盖上歇气。

等意识不再模糊了，她才走出浴室，所幸这房间很小，转角就是床，她直接把整个人砸了下去。

心脏悸动得不行，感觉浑身被什么过了一遍一样，发着抖，头很晕，耳朵里有电流在鸣叫，同时口中不停地大声干呕。

她坐着蜷缩在一起，头埋在膝盖处，规律地抽气，这才发现后背全是冷汗。

好不容易歇了一会，隔壁的詹航康跑来“砰砰”拍门。

“你没事吧？怎么了？”

瓦而深吸口气，捂着胸口，拖着脚步走到门口：“没事。”

“可是你的脸色很苍白。”

“忘记吃东西了，我没事，谢谢你。”

敷衍走了詹航康后，瓦而抖着手从包里掏出来点东西，很随便地吃着，心想：他知道这地方隔音不好了。

两人并不是喜欢睡懒觉的那类人，很早就醒了。

况且这里没有娱乐活动，根本熬不了夜，两人的手机上加起来也只有扫雷、消消乐，还是需要联网的那种。

詹航康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对面的瓦而吃东西：“你昨天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蛇咬了，然后背着我偷偷变异了。”

瓦而笑了笑，这小子没有编故事的天赋，聊天逗乐的功夫也很平平，但她还是愿意为了这份善意，和这个 NPC 多扯几句。

“你放心，等姐变异了就带上你。到时候蜘蛛侠手腕里能嗖嗖放蛛丝，我俩手腕里能嗖嗖放毒液。还都拖着条大尾巴，多威风。”

却见对面詹航康脸色变了变，他低下头用手中勺子叉饭，掩饰着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嘟囔道：“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吧，而且蜘蛛侠和毒液是对手......不过黑蜘蛛也挺帅的。”

瓦而简直要狂翻白眼：这小子不识好歹！一口气能抬三次杠，其中一次还是自己杠自己。

吃完饭后两人到了档案馆。

档案馆在图书馆的二楼，图书馆平常每日都放开，但二楼是禁制闲人进出的。

这图书馆修得特别大，跟迷宫一样。

搞得像镇上的人多爱看书一样，瓦而默默吐槽，不知道是系统从现实中的哪个抄过来的。

詹航康轻车熟路就带着瓦而上了楼，瓦而默默记住了路线，边走边在脑子里勾勒出地图，发现他居然多绕了两段路。

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走到二楼，才发现这里确实和一楼大不相同。

一楼的风格是那种 10 年代的感觉，而二楼则古早多了。

还没能进档案馆，就先被个门拦了下来。

这道门是真正有年代了，木质的内芯，外面刷上一层白漆，因为年代过于久远，那油漆已经发黄、皲裂、剥落，一道道裂纹竖在上面。

碰一碰，满手的渣。

瓦而还在摸旁边的木质长椅，这玩意儿和空间里的长得一模一样，让她又在心里嘲笑了一番系统。

“真假。”

詹航康仿佛来到了作战主场似的，轻车熟路地掏出了条铁丝，不过几秒，“咔哒”一声就开了门。

如入无人之境般地入了无人之境。

几十年的油墨味、发黄的纸张味、干燥的霉味，所幸并不是很难闻。

瓦而跟着詹航康走，摸到了尽头一扇门。

这门锁很低，又很难开，詹航康本身长得高，此刻只能弯着腰满头大汗地弄门锁。

脸都憋红了。

瓦而在边上帮不了什么忙，站着干着急也没用，于是自己在附近小范围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