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妖怪的祭典和人类的没多大差别，无非就是吃喝玩乐，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在吃喝的东西上。妖怪们的吃食要血腥的多，不少都是生肉直直摆在货台上，血淋淋的看不出本质。斑被立香抱在怀里替他们分辨食物，偶尔参杂着还有卖人肉的摊铺。

妖怪用的货币并非银钱，而是一种名叫千叶的植物，据说对妖怪有提升作用因此便拿来当货币了。

立香和五条苍当然没有千叶，不过好在斑骄傲的拿出荷包，斜了眼五条苍后对立香说，“想吃什么随便吃，本大爷全包了！”

虽然一路上只有斑一个人在吃。

毛茸茸的爪子捧着酒壶对准壶口猛喝一口，斑眯起眼睛狐狸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享受，“不愧是天狗的领地，奈落酒都比其他地方好上一档次。”

见此五条苍也有些好奇，兴致勃勃问斑能不能分自己一点尝尝看。

斑下意识尾巴一卷把酒藏了起来，藏完才反应过来欲盖弥彰辩解说：“才不是本大爷小气不给你，是因为人类不能喝奈落酒。”

它心虚的多解释了几句：“听说过神隐没有？喝了奈落酒的人类会丧失人的身份，靠近妖怪一侧，无法被常人看见，也就是神隐。”

立香脚步顿住，然后转身，原路返回。

“？”

“怎么了？”五条苍问道。

“我对那个奈落酒有点兴趣。”立香回到之前斑买酒的地方，对着黑雾笼罩下看不清长相的店主妖怪说：“我要一壶奈落酒。”

“好嘞，小小姐的份，请拿好，这个酒的后劲很足哟还请小心。”黑袍下伸出干枯如死树的手拿起桌上未开封的酒壶递给立香，随后妖怪转而问五条苍，“这位老爷不来一壶吗？”

“喂！这酒很贵的，本大爷才不帮你付钱！”斑对着五条苍炸毛。

卖酒妖怪笑道：“两位是天狗的贵客吧，不用付钱，只需将面具上的‘穗’留下，等庆典结束后我便可拿着‘穗’前去天狗处兑换千叶。更何况您还是涿目大人的相识，哪有不长眼的敢拿您的财物。”

那妖怪指了下脑侧，立香顺着摸到了天狗面具上的白色装饰，心想怪不得涿目没有提起钱财的事情，原来是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她取下两根白丝给店主，“那我要两壶。”

“谢谢惠顾，请收好。”店主把另一新壶交给立香。

斑突然发现不对，瞪大兽瞳质问道：“哈？！那你为什么收我的钱！”

妖怪用着无辜语气反问：“请问这位客官有天狗的面具吗？”

“……”斑无言。

“小店概不接受退货哟～”

立香把酒塞给苍，眼疾手快一把捞过想要冲过去和黑雾妖怪干架的斑，拉着五条苍匆匆离开。

身后酒铺里妖怪的黑雾凝聚成触手状挥舞着告别，“欢迎下次光临～”

“放开我，本大爷要宰了那家伙！”被桎梏腰身，斑仍不放弃四肢胡乱挣扎。

立香安慰它：“好了好了接下去你想要的东西都我来买，别生气了。”

沿途买了不少小吃零嘴才哄好它，斑狐嘴里叼着烤鱿鱼被立香抱在怀里，嘴里含含糊糊骂着天狗居然不早说害自己浪费那么多钱。立香一边吃着章鱼烧一边“嗯嗯”应和敷衍。

“啊，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五条苍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跑向了侧边摊位。

立香走到不妨碍来往行人的边缘，乖巧吃着点心等他回来。路过的妖怪大多并不在意她，偶有几个面露歹念暗中盯着她的妖怪在看到她转头露出脑侧的天狗面具时吓得落荒而逃，斑早就发现他们，见此啧舌嘲了句“没用的家伙”。

没一会五条苍就逆着人流回来了，立香问他去干什么了，他神神秘秘的说等会告诉你，随后拉着立香就要往前走，据说是在回来的路上听说前面有天狗表演。

“咚——”巨大鼓声破空而来，街道上的妖怪们纷纷加快脚步，推搡着向前走，嘴里念叨“快点快点要赶不上了”。

周围变得拥挤起来，斑干脆一跃而起变回原形，精准咬住立香的衣摆叼起甩到背上，向最热闹的地方飞去，还不忘招呼五条苍跟上。

天狗们见到立香时主动腾出视野最好的位置，被大量妖怪包围的高台上天狗们正在展示武艺，伴随鼓声轰鸣三味线与和琴共振，木台上两只天狗剑刃相交又迅速分开，眨眼间已有好几个来回，周围一片叫好声。

立香认出其中之一的表演者正是涿目，他也是在场唯一一只头上没有面具的天狗。

涿目与另一天狗都不曾使用药力，纯凭剑艺打的有来有回，伴随击鼓天狗愈加快速的节奏，场上的气氛更是灼热，周围此起彼伏的加油声也更加沸腾。

突然间只听“铮——”的一声，乐声骤停，涿目的对手倒退几步，手中以空无一物，被挑飞的刀剑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地插入台上木板间。

鼓手重重一锤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