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要不要来见识一下，神明的恩惠？”

禅院真也感觉自己被那双亮金色的眼睛蛊惑了，仿佛失智般什么都没问听话的召唤出鵺，向着立香所指的方向前进。

——然后他见证了一场奇迹。

有人许愿财富，于是金杯倾倒掉落金块；有人祈求健康，于是小小的神明赐下祝福病痛消散；有人渴望降雨，于是狂风骤起大雨倾盆。

禅院真也在神迹降临的那刻，相信了神明的存在。

然而在他向神明提问之际，小小的橘发少女狡黠眨了下暗淡的金瞳，食指树立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道：“骗术之所以能瞒天过海，是因为从不欺骗那些骗不了的人。”

该说不愧是牛鬼蛇神群魔乱舞的平安京时期，普通人的愿望都如此有分量。立香掂了掂差不多被填满的圣杯，和驱使着鵺的禅院真也说回平安京吧。

三人坐在鵺的背上，立香掰下圣杯的一角递给羂索，问：“吃吗？”

羂索没接，就着立香的手凑过去叼走碎片，在嘴里嚼了几下后咽下，“奇怪的味道。”

“因为被污染了嘛。”立香这么说着，转头就看到了真也克制的，时不时望过来的眼神，仿佛在问我的呢没有我的份吗。立香无语的跟他解释说你吃不了，然后掰下另一边没吃过的一角丢给真也。

禅院真也得意一笑接住在空中划出漂亮弧线的圣杯碎片，仔细研究一番后发现这确实就是一块普通的金子，没有任何咒力且硬度极佳，别说吃了用手节指骨敲敲都能发出清脆响声。他抬头看看一口一下毫不费力的立香，又看看舔舔嘴角有些意犹未尽盯着立香的羂索，不信邪般双手用力，想要将这碎片再分两半，却以失败告终。

最后真也放弃了想要把它还回去，立香叫他给羂索，于是手转了个方向将金杯碎片朝向另一边。

羂索用两根手指捏起碎片，满脸嫌弃的往旁边一扔，突然冒出的黑泥破开空洞像是张嘴般吞下了圣杯的一角，还做出蠕动咀嚼的动作。

感觉受到伤害的禅院真也：？

他绽放出慈爱般的笑容，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羂索扭头，好像下面一片漆黑的地面上有多好看的东西吸引了他一般，拒绝交流。

“好了好了。”悠闲得像郊游般吃完零嘴后立香不走心的劝架，“不要和小孩子生气嘛真也。”

“啧。”

鵺的速度极快，没多久几人便回到了平安京，迎接他们的是朱乃。驱使了一路式神的禅院真也在确定立香没问题后先一步离开休息去了，羂索则是跟着立香一起去找天元报告。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的目标是妖怪，和他们几乎没什么关系。

但立香是去找天元告别的。

在描述完这次任务大致经过，又顺口骂了几句真也本家那个鼻孔看人的阴阳师后，立香突然跳了个话题，“噢对了，我准备离开了。”

“嗯？”

立香狡黠一笑，“神明大人要去散播她的恩惠了。”她顿了顿，“羂索留下来，没问题吧？”

羂索垂眸思考了一瞬，点头答应，他似乎对天元有些兴趣。

“这么快就要抛弃引导者了吗？神明大人。”天元有些苦恼问道。

“别装了，比起无聊的引导者，你不是更喜欢做观察的那个人吗。”立香毫不犹豫戳穿他，“还有，我要把朱乃带走。”

天元收起假笑，一边处理公务漫不经心问，“我有资格知晓神明的想法吗。”

“极乐教，朱乃会是神明的代行者。”

“原来如此，宗教确实是方便的手段。”天元放下笔，饶有兴致的撑着下巴，“似神非神的你到底想做什么呢？咕哒子。”他第一次没有使用敬称。

立香朝他吐了下舌，“不告诉你。”

“好吧。”天元耸肩，“那就祝您一切顺利吧，神明大人。”

立香带走了朱乃，她有意思下询问朱乃的意见，意料之中得到肯定答复。之前乘着鵺赶路的途中无聊闲谈间禅院真也提起过朱乃，朱乃的村庄被咒灵所毁，没有咒力的朱乃抱着不切实际的仇恨被带回咒术院，她没有活下去的欲望，现在的她更像是听从他人命令而行动的傀儡。

临走时羂索很是活泼的晃着手和立香道别，立香回以摆手，心里也有些好奇拥有人类大脑的黑泥能搞事到什么程度。

再度离开平安京，一路上立香向朱乃仔细解释了她的职责，并传授一些装神弄鬼的说辞，随后掏出法杖，挑选明确目的地后，刚吃饱没多久魔力充足的立香毫不吝啬，干脆的带着朱乃用魔法转移过去。

立香选的是一座偏远深山中的废弃神社，常年失修荒无人烟的破旧建筑居然还有主了，立香随手干掉那种冲出来叫嚣着要吃掉两人的妖怪，顺便测试了一下从阴阳师那边偷学过来的阴阳术，别说还真挺好用。

解决完妖怪，立香招呼躲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