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亦无悔、无怨
血就扔了吧,寡人命布衣局为你做一件新衣裳。寡人还有政事,晚些时候来看你。”
“主上,咳,妾谢过主上。”夷光向越王勾践施礼,“妾恭送主上。”
倒在一旁的卫姬惊魂未定,夷光蹲下来抬手为她抹去眼角边沾染的血迹,凑近她的耳边冷笑了一声,道:“卫姬姐姐,可你终究败给了我这个,无名分的下、贱、女、子。”
听到此处,卫姬瞳孔不断放大,身子不受控的轻颤。
原来,她早就料到越王勾践会经过流花阁,才排了这样一出好戏。此番她既为修明解了困境,又报了私仇,更是博得主上宠爱告诫六宫,可谓是一石三鸟。
卫姬一事后,后宫无人敢招惹夷光和修明,而卫姬当夜疯魔,失足跌入井中,溺毙。
无月,无云,亦无星。
求明宫中,修明正伏案阅览、誊写简牍,在越王勾践踏入门槛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只是装作不予理会继续手上的誊写动作。
阿叶站在一侧有些为修明担忧,修明放下笔后起身略有些敷衍的向越王勾践行礼。“妾身拜见主上。”
越王勾践负手走近修明身侧,开口道:“求明宫倒是明亮,只是寡人靠近你,还是觉得你这般寒气逼人,不惹人亲近。”
“主上久不踏足求明宫,何况妾身本就是冷心冷清之人,自然比不得其他宫妃住处。”
“哼,既如此,寡人不便在求明宫中久留。”越王勾践转身离开时瞥见木案上的简牍,“你倒是会求一个清闲。”
“恭送主上。”
“姑娘,主上难得来这一回,您怎么就……”
修明重新坐下,在新的竹简誊写最后一字,放下笔。
“今日事已毕,安寝。”
“那姑娘早些安置吧,阿叶退下了。”
“嗯。”
春雪融于微风,雪水从檐角滴落。
承月宫。
寝殿内唯有夷光和范蠡。
夷光将茶盏置于范蠡面前,范蠡向夷光施礼。
“范大人,此刻唯你我二人,不必拘礼。”
“为人臣子,不该失了礼数。姑娘宠冠后宫,论样貌自然无人敢与姑娘相较。只是姑娘手段,当真是令后宫畏惧……”范蠡拿起茶盏浅抿。
“范大人,慎言。夷光拿卫姬做例不为自己,只是让这后宫之人明白何为安分,不该随意去寻旁人麻烦,尤其是寻修明阿姊的麻烦。”
“姑娘此举,怕是修明姑娘不知。”
夷光抬眸看了一眼范蠡,又继续手上添茶的动作。
“我做的每件事都不需要她知道。如今她已闭门不出,竟还有人寻她错处。深宫之中,女子多薄命。若哪一日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命就不由得自己了。”
夷光直视范蠡的眼睛,“这不是您教我的吗,范大人。”
“今日来,少伯不为责问,是为另一事。主上膝下子嗣不多,若是姑娘有一子,主上必然欢喜。不过,姑娘侍奉主上日久,却无所出,与其他宫妃而言,姑娘可有些吃亏啊。”范蠡手指轻点茶盏,“于此事,姑娘自当知晓其中缘由。”
“范大人,夷光的身子一向孱弱,实非夷光所愿。范大人,最清楚夷光如何,不是嘛?”夷光拂袖饮茶。
范蠡起身向夷光施礼,嘴角不易察觉的一抹笑,“臣,明白。多谢姑娘为臣添茶。”
“范大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