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战场

得一下捂住他嘴，他奋力将手扒开，扯着脖子乐道：“他说你又漂亮又温柔医术还特别好，他……”这下他彻底给捂住了，再也张不开嘴来，那没说完的半句话却又是引得满堂哄笑。

“笑什么，我就欣赏能说实话的人。漂亮、温柔、医术好，哪一句也没说错啊。”苏玉言歪头一乐，大家见她这么大大方方的，这下气氛更热烈了，有人甚至拍起掌来。“好了好了，大家伙歇一歇吧，别打扰了苏大夫办事儿。”萧致远出来主持了下大局，渐渐大家也适应了女军医的存在，一切又逐渐恢复常态。

救治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突然间，院子里冲进来一个士兵：“军医呢！军医！快快快！”紧跟着后面有人担着一溜串士兵，抬进院子。“这是怎么了？”萧致远不安地上前。

“倭寇在北门忽然发起进攻，现在那边还在打着呢，分了一部分伤兵过来，你们赶紧地！”那个领头的说完又冲了出去，不一会儿伤兵就摆满了院子，几乎无从下脚，院子里一片哀嚎，赵家的人慌了神，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苏玉言他们却早已应付如常，在萧致远的统筹下快速投入救治。

天色已黑透，伤兵总算处理得差不多了，苏玉言抽着气扶住腰，松活松活筋骨。一整天的连轴转，这身子骨就跟快散架了似的。在院落里猛扒了几口饭菜，主家又派人送了几碗绿豆百合汤来，饮过甜水后众人才觉恢复了点精神气儿，点着灯笼回营帐去。

正是警戒时期，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几行兵在路上巡逻，大家都紧闭门窗，足不出户。空旷的街道上，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曹磊：“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钱不离：“好像是。”

钱不弃：“貌似有。”

苏玉言转过身去，漆黑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你们是不是累傻了，干什么疑神疑鬼的。”

曹磊还在疯狂脑补：“听说最近还有一些倭寇藏匿城中杀人劫财，会不会……我们已经被盯上了。”越想心里越发毛，钱氏兄弟也觉着有些害怕：“要不我们走快点吧。”三个人挤作一团，走得脚下生风，几乎是跑起来了。

“阿宇，萧大夫，你们快点跟上啊。”

苏玉言是彻底累得脱了力，萧致远察觉到她的不适，提着灯笼稳稳跟在身边。“玉言，若这次援兵能及时赶到，阆州危机一解，你就赶紧回家吧。战场毕竟不是你一个姑娘久居之处。”“师傅，可我……”“你还记得我第一天把你带到军营里，你同我承诺过什么吗？”萧致远语气严肃。“若是一见到哥哥，就马上回家。”她低着头小声道。

萧致远：“这次，晋成应该就在援军的队伍里，所以你答应过我的，务必要说到做到啊。”苏玉言顿了顿，抬头义正言辞道：“师傅，我明白，我答应过您的。可……即使见到了哥哥，我还想继续留下来可以吗？”萧致远眉头一皱，颇为不悦。

“您先听我说。如果我说走就走，一下少了个人，大家伙的活儿恐怕又得多出来不少。我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来的时候是任性，可我走的时候便不能再任性了。我是想，等找到新的军医接任后我再走，那个时候也就不会给大家添麻烦了。”苏玉言看着他，目光坚定而真诚。

没想到她想留下来的理由，不是因为重遇沈烨不舍，不是因为想继续同父母做对……

“玉言啊，你是真的长大了，若你爹娘知道，也定会以你为傲的。”苏玉言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出走半年时间，这还是师傅第一次夸奖她！“师傅，你是说，我可以留到等下一个军医来吗？”萧致远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继续提灯前行。

苏玉言愣在原地半晌，激动地跳着追过去：“师傅谢谢你！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