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2022年12月31日。

天朦朦亮，天边浮现一片淡淡的云，像是不经意间抹上去的，冷空气弥漫在房间，偷偷钻进夏暮的被窝，她很快被冷醒。

好不容易，她十分反人性地爬下床，推开窗，感受着2022年最后一天的寒冷。走进厕所洗簌，看到镜子上自己的睡相差点没笑出声。那发型跟鸟窝有的一拼，她靠近镜子，哈了口气，用手指在薄气上写下“跨年”两个字，满意地笑笑。

洗漱好后，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盒年糕，清水烧开，放进去蒸，再配上一块火腿肉和一杯牛奶，今天的早餐算是搞定了。夏暮又多蒸了一些给母亲的弟弟。

虽然考试详细的范围还没说，但其实很容易猜到。夏暮最近的成绩进步都很大，她不想让林朝失望，她希望她站在他身边时不会显得那样不相称。

先背了几个英文单词和中文课文，又做了几页数学题，她筋疲力尽。

她打开手机，林朝没找她。

下午，母亲带着弟弟去游乐场玩，问夏暮要不要一起去，她拒绝了。

再打开手机，林朝没找她。

过了好久，母亲跟弟弟都回来了，林朝也没找她，最后挣扎许久，她发了个信息过去。

没回。

狗林朝。她骂。也许是学习忙吧。

她想着，安慰自己的同时又很失落很生气

我怎么这么恋爱脑啊！她又想。

不行！区区一个男人，绝对不能被扰了心智，我要逆袭，考进前十！她又又又想。

“叮咚”手机传来林朝的信息。

“夏暮，快，我在楼下等你”

夏暮一惊，打开房间的窗户，黑夜中，昏黄的路灯旁隐约能看到一个少年，哈着气，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是林朝！

“夏暮！“他挥手

夏暮打开门，寒风凛冽，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手直哆嗦。最后，她还是拿出了那件黑不溜秋的羽绒服套上。

“暮暮！你是要出门吗？”母亲突然问。

“嗯”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太清楚”

“那早点回来，我们一家人难得一起跨年”

“好，那我先出门了，拜”

“夏暮”

“我来了，你怎么突然就来找我了？”

“哥带你去耍”

“去哪啊？”

“跟着哥就对了，别管去哪，不然就没惊喜了”今晚林朝心情很好，不似平常学校那般沉默寡言，浑身像注入了活力与期许，她感觉林朝有些紧张的。

看到他笑得意气风发的样子，她最终还是把那句：我妈让我早点回家给憋下肚。

一旁的鞭爆声引起夏暮的注意，刚想跟林朝说说，一转头，林朝凑近，一瞬间，呼吸相撞，眼神相对。

“砰砰”夏暮感觉自己心跳快得不正常，她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林朝还在看着她，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是微妙，夏暮很清楚地看到在林朝琥珀色的瞳孔映着她无措紧张的模样，有点呆。

最后还是林朝先开了口，“送给你的，小兔子”他举起一个吊饰

“谢谢”

“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两人并排走着，林朝时不时扭头看她，而她还在神游，夜色撩人，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突然有一种想抱住林朝的冲动。

“夏暮”林朝的声音响起。

“嗯？”

““你愿意跟着我吗？”

“什么？”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愿意跟着我吗？”

“我愿意”夏暮不假思索，就像婚礼上的新娘般说得顺口。

“不问去哪？”

夏暮摇头。

“要是我把你拐走呢？”

“你会吗？“夏暮停下来，看着林朝，“你会吗林朝”她靠近。

林朝呼吸一热，笑着摇头。

“对嘛，你不会”夏暮也笑。

“那我们逃吧”

还没等夏暮完全反应过来，林朝就紧紧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的那种，向公交站狂奔，她的心脏狂跳，路边的小摊，饭店的广告灯，小孩子放的小烟花，在她余光瞬息而过。

她知道林朝也很紧张，两人手心渗出的汗，244x公交车，通往大海的方向，急促的呼吸，寒凉的晚风，凌乱的发丝，最终这些全融在少年的笑容上。

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她跟着林朝恍恍惚惚地下了车，来到了浅澜湾。这里是L市本地人非常喜欢来的地方，过年的时候，在海滨大道上会有很多小贩，买各种各样有趣的小玩意儿，据说还会有绚烂的烟火表演。

“我们先去哪？”

“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