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茅坑
“不用我宣扬,你过两天往外面走一圈,大家就都知道了。你这味儿,呕……”
沈朝蹑手蹑脚地打开院门之时,就看见一人端坐于槐树之下,支着下巴静静地望着她,隐含幽怨的眼神似是在问,这么晚你究竟去哪儿了?
沈朝清了清嗓子,正欲瞎编几句蒙混过去,毕竟总不能说她去蹲守茅厕了吧,那也太丢人了。
若是有人知道沈朝心中所想定会嘲笑,刚刚见你蹲守得挺开心的啊,这会儿知道羞耻了?
沈朝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昱的鼻子动了动,随即皱起眉头,眼神也奇怪了几分,默默离沈朝远了些。
沈朝低头一闻袖子,那味儿都钻到她身上了。
她又抬起头看见李昱眼神转为关怀,心道不好,不会教李昱误会了吧?
李昱站起身来,也不再询问沈朝去往何处,只道:“可平日里多吃些瓜果蔬菜,或可缓解。”
沈朝:“……”
话毕,李昱已经转身进了房间关上门,像是生怕那味儿会窜到他身上一般。再想起李昱那关怀的眼神,绝对是误会了!
沈朝只想冲过去,敲开门告诉他,她没有便秘!但恐怕只会被误以为是说中之后的恼羞成怒吧。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二日白天敲门声不停,郑大爬起身骂骂咧咧打开门,刚打开门便对上一双寒意泠泠的眼。
郑大吓得腿一软,脖子好像又痛了起来,昨夜掉入粪坑的惨痛景象历历在目:“你,你,你来做什么?”
“来帮你啊。”沈朝迈步走进院子,笑着回。
“今日我上门是来给你赔罪的,你伤可好些了?” 沈朝坐下把玩着手中的细瓷杯,随意地问道。
伤?郑大现在基本已经失去了嗅觉,一口饭也吃不下去,那粪汤的滋味儿从身体到心理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你想好怎么交差了吗?” 沈朝问。
“诶呀,姑奶奶,你威胁我也没有用,如今我倒是不想招惹你。
“可程老爷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你让程府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如今不进府简直不可能!为了这口气,程老爷也一定会纳你进府的。
“你不乐意,赶明儿,他就能上衙门去告你,到时候吃好一番苦头,最后才认命,何必呢?”
郑大拍拍屁股坐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我今日来自然不是为难你。”
沈朝放下手中瓷杯,“我同意嫁了,如何?”
沈朝此言一出,郑大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你昨日可不是这样的。”
“但是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沈朝慢悠悠道。
郑大神色变得警惕起来。
沈朝叹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觉得进程府穿金戴银倒也是个好去处。你也别对我怀恨在心,你我好好相处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进了程府步步高升,你的好处还会少吗?再说程老爷越喜爱我,不就越觉得你这事儿办得好,你的好处多着呢。”
郑大的神色有所松动。
利诱结束,沈朝突然一横眉,神色冷冽:“再说,那荷包若是落回夫人手里,你猜她查不查的出来是谁捡了这荷包,又是谁发现了……”
这不就是在告诉夫人,他郑大知晓偷情的事情了吗?
那他还不被夫人弄死?真是够歹毒的。郑大问:“你说,你要干什么?”
“也不难,我要你拖延一阵子时间。”沈朝神色低落,“可怜阿婆膝下就我这么一个孙女,我想多孝顺一阵阿婆……”
这惯来凶悍的人突然展露出脆弱的一面,郑大也有些心软,脑子一热,想不起来方才被沈朝威胁的恐惧了,直接一口应下,又讲述起来程府的基本情况来,
“程老爷有一个正妻,不过正妻悍妒,小妾有十几个,最近最得宠的那个叫莺歌。听名字你就知道她善唱歌,那歌喉如同出谷的黄莺。还有……”
深夜,沈朝一身黑衣,头蒙黑布。
她回忆着郑大所描述的府内布置,向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沈朝熟练地翻进书房,寻找书房内可疑的东西,她向来擅长此事,尤其擅长寻出贪官污吏所藏匿的财物。
而这程老爷,道行比那些浸淫多年的老家伙浅多了。
很快沈朝借着月光看清了纸上的内容——是吴府铺子的地契。
其他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只不过这一样也足以让沈朝惊讶。
这程府与官府的勾结恐怕比她想象得还深,这么快就把吴家的铺子弄到手了,倒真是不容小觑。
卧房倒是灯火通明,沈朝有些好奇,难道是在做什么正事?那倒是个好机会了。
沈朝正如此想着,卧房里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县令?他算个屁!”
程明武想起自己在县令面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