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
“既然连赵伯父都没有办法,那云小姐又怎么肯定她会听你?”安川平静道,“这件案子里,她是受害者,我想,她应该也愿意帮衙门捉拿凶手才是。更何况,她尚末苏醒。”
还不等她再解释,他便语气决然道:“好了,正如子睿所言,这里是案发重地,云小姐的确不宜久留,免得招惹麻烦。”
言罢,他抬手将窗户关紧。
安子睿立刻戒备起来,毕竟,以他对云向容的了解,她十有八九不会任由安川将自己关在外面。
但让他意外的是,这次他不仅没有听到云向容反对,而且片刻后还听见了她安静离开的轻轻脚步声。
“这云家三小姐竟然也有不缠人的时候?”陈中泽吃惊地碰了碰安子睿,不可置信地小声道,“她是不是生病了?”
“你管得倒多。”担心被安川听见,安子睿的声音压得更低,“做你自己的事。”
话虽这么说,但他也有些不放心,忍不住朝安川看去。
可安川似乎并未发觉到云向容有何异常,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那方缠着凶器的棉帕上。
他以仵作用的长夹子小心地夹起帕子,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翠竹绣图,若有所思。
安子睿在一旁道:“公子,这帕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材质和绣工都没什么特殊的,只怕很难查到来源。”
“这些不是最紧要的,”安川的眸底掠过一丝困惑,“重要的是,它为何会被缠在凶器上。”
言罢,他将帕子重新放回木质托盘中,又细心地以白布盖好,对陈中泽吩咐道:“拿好帕子,问问客栈里的人是否见过。”
陈中泽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宋汐,领命而去。
不久,宋汐查验过了其他所有烛台,将结果告知了周仵作。
等他过去找安川时,宋汐拿起笔札,在上面快速写了几个字,递给了许长恒。
许长恒疑惑接过,看过上面的字后愈发惊讶,但思量片刻后,还是对她默然点了点头。
那厢,周仵作对安川道:“安捕头,其他的烛台没有发现血迹。”
如此一来,那个裹着丝巾染了血还被人藏在了床底下的烛台便极有可能是凶器了。
但为了证实,再次验证更为稳妥些。
安川放下帕子,对周仵作道:“伤者的伤口并不严重,短暂揭开麻布并无大碍,还请周仵作拿着烛台找伤者核对一下。”
伤者是女子,既然他没有吩咐,周仵作也会带上宋汐同去,但让他意外的是,许长恒突然开口请求道:“捕头,我也想去帮帮忙。”
安川略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还未置可否,便听周褔嫌弃道:“只是验伤而已,你能帮什么忙?”
许长恒有几分心虚,语气愈加恳切:“不,不是帮忙,是求学,我是想同周仵作多长些见识……”
这次,周褔对她谦逊的态度还算满意,可仍不情愿:“咱们这行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瞧得懂的,饶是你肯学,也没那么容易。”
他似是忘了,不久前他还将自己的笔札给她瞧过。
眼瞧着没了希望,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听安川对周褔谦和道:“年轻人好学是好事,还请周伯父不吝赐教。”
周褔对安川的温言顺语很是受用,毕竟旁人没有的便是他能炫耀吹嘘的,当即改了主意,转头便对她和蔼可亲道:“安捕头所言极是,那小许,你便跟着过来吧,若有不懂的地方,老朽定会知无不言,说通了便也没什么难的。”
“子睿,你也同去,守在门口,”安川又吩咐道,“提防赵宣明。”
元娘被安排的新房间在楼梯的另一侧,紧挨着赵侍郎与赵夫人的屋子,言郎中去熬药,只有赵宣明和云渠在里面。
见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赵宣明立刻腾然而起,伸手便想要掀去上面盖着的白布。
她眼疾手快地闪到了一旁,安子睿也及时挡在了她的前面,义正辞严又言简意赅地对赵宣明道:“赵公子,衙门办案,还请移步门外。”
以赵宣明的性子,原不会轻易妥协,但好在云渠在场,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将他拉到了门外。
安子睿跟在他们后面也出了门,并将门关紧。
里面只剩下他们三人,立刻清静了许多。
宋汐小心地将仍躺在床榻上的元娘扶起,仔细地揭开了她脑后的麻布。
“没错,的确对得上。”周仵作特意侧了侧身给许长恒腾了腾地儿,慈和地对她指导道,“小许你瞧,这伤口的形状与烛台底座极其吻合,只是因着染了血的缘故,这烛台上的血更多些,不过这次错不了了,瞧清楚了吗?”
她看得还算真切,对周褔敬佩道:“周仵作果然名不虚传,晚辈原本瞧不出什么,被您这么一提醒,还真的越看越像……”
随即,她又继续奉承道:“晚辈还听说周仵作也会诊脉,比江郎中也差不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