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鸟偏从末世来
为二婶子小气不肯给,后来才知道是库房里的好参都被太太拿去给林姑姑配人参养荣丸用掉了,方知误会了婶婶。”
贾瑞见色起意调戏凤姐不成反被凤姐联合贾蓉贾蔷前后捉弄他两回,后来害病而死,这事儿贾琏其实早已从平儿口中得知其中全部内情。
他不怪凤姐手段狠毒,却怪她遇到这么大的事不与自己商量,却委派给贾蓉和贾蔷这两个小辈处理,可见没把自己这个丈夫看在眼里。
此时听关系更近也得了凤姐更多好处便利的贾蓉一心要拆凤姐的台,贾蔷却帮着凤姐辩解,心中快意的同时,不由隐隐又为凤姐感到不值,一时又想到与凤姐交好的秦氏原本是敬大爷定给贾蔷为妻的,却被先头的珍大嫂子抢过去嫁了贾蓉,后头又被珍大哥不知廉耻地霸占了……
纵是男女之事上荒唐如贾琏,想起这事也觉得没脸得很:珍大哥混账不顾人伦,蔷哥儿窝囊忍气吞声,蓉哥儿唾面自干没血性!
凤姐说秦氏托梦说自己夫妻缘尽,建议和离,若凤姐没有说谎,那秦氏大约也是存着几分报复的心思吧。
就连一向不掺和红尘中事的清虚观张爷爷也告诫说自己和凤姐命格相冲,若是继续纠缠下去难免爱侣变怨偶、夫妻反目,有碍子嗣不说甚至可能祸延家族。
凤姐善妒,自己不能生还不许别人生,对付起自己的相好们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又把权势看得极重,若不是她一心逞能,显摆管家理事的本事,那已经成形的哥儿也不能到了六七个月上还滑了胎……
自己早有休妻之心,只是慑于王家叔父的权势和祖母的镇压,不敢轻易提起,不料凤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自己想开了,并且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让两府里的长辈们都同意并达成了协议。
和离已成定局,自己终于可以摆脱王家的胭脂虎,本该是欢喜和庆幸的,可这再香艳不过的几杯美酒下肚,怎么反而品不出什么滋味来了?
凤姐承诺不会再嫁,此后一心一意只照顾大姐儿长大。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然而自己却还是要续娶的,甚至依祖母和张爷爷的意思,这续娶的人选最好还是由凤姐来敲定。
甚至那神仙一样的玉京子道长还批命说和离后的凤姐不仅会是贾家的贵人,甚至还是他贾琏的送子娘娘,真真令人不解。
想到今日特意选在暖春阁请人喝酒的目的,贾琏伸长手拍了拍贾蔷肩膀,“蓉儿为我不平,蔷儿替你婶子说话,你们两个都是好的,薛大哥哥更是个爱护妹子,独我贾琏不是个东西,我和你婶子难道不曾夫妻和睦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为子嗣计,你婶子情愿先退了一步,二叔我,惭愧……惭愧啊!”
自己拿了酒壶,也不用杯子,将尖细壶嘴悬空往口中狠灌了两口,清凉酒水沿着下巴湿了胸前衣襟。
他本天生一副好相貌,此刻这般失意伤情之态,更显俊秀颓靡,原本垂头斟酒的两名美人不由偷看了好几眼,两双妙目中不觉带上几分爱怜之意。
粉衣美人拿自己的帕子轻轻擦去贾琏脸上酒水,软语温存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妨怜取眼前人,公子如此才貌,何愁没有红颜知己相伴,云衫敬公子一杯,祝公子早日觅得佳偶,夫妻和睦、子孙满堂!”
贾蓉和薛蟠起哄道,“美人说得是,二叔/二哥快喝!”
贾琏笑着在云衫手里把酒喝了,顺便还偷了个香吻,“不敢辜负美人儿心意,你叫云衫?唐朝大诗人李白有诗句说云为衣衫花为容,果然比我家母老虎香软滑嫩许多!”
云衫害羞低头,偷偷翻了个白眼,心中纳闷道:都说宫里贾贵妃才情出众,所以圣上加封她做凤藻宫尚书,怎么她娘家兄弟竟然连李太白的“云想衣裳花想容”这一句也会说错?可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白瞎了一副好容貌!
她的小姐妹,穿碧色纱衫系茜红湘裙的绮罗轻轻推了薛蟠一把,掩袖笑道,“我听锦香院的云儿姐姐说你有个行二的表弟,极通诗文,连北静王爷都交口称赞过,说的可是座中这位琏二爷?”
薛蟠惊得喷出一口酒,忙用袖子摸了把脸,“错了!云儿说的那个是我表弟贾宝玉宝二爷,这个是我表妹夫贾琏琏二爷,别看生得斯文俊秀,其实和我一样都不是正经读书人!”
贾琏听了这话心中不愉:明明自己这一支才是荣国府的正统,偏外人说起来只夸二叔那一房好,从前比不过珠大哥哥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叫宝玉这么个毛头小子也压在自己头上。
光是会念几句酸文假醋的诗词难道就能把家业发扬光大了?
真有才学怎么不见考个秀才举人回来,不过仗着长辈宠爱,一样在女人堆里厮混罢了,还成天不把仕途经济学问看在眼里,殊不知,这些才是他们这样人家存身立世的根本。
更别说,他的所谓诗书学问其实还比不过林家和薛家的两位表妹!
酒气上头,贾琏冷笑道,“薛大哥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娘娘省亲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