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之间

去留之间

苏沐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是真得想用自己一死换取乔儿和孩子今后的平安。可如今自己好好的活着，还得了封地，乔儿丢了半条命，自己的孩子永远的不在了，乔儿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更可笑的是苏哲居然会破天荒的帮他夺得封地。

苏沐喝得酩酊大醉，将一封信递给了凌迟，命令他发出去。凌迟打开一看惊得不禁握紧了手中的信纸。

“殿下！您可知道您这一封信一旦发出，□□必将大乱，甚至会让整个□□倒退十年！” 凌迟跪下请求他冷静下来想清楚。

苏沐站在风口瞭望着远方：“凌迟，伤得是我妻子，死得是我的儿子！我本想息事宁人，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说过我只求我在乎的人好好活着，可如今我们都活着，却只有我的儿子死了！去年丧父，今年丧子！我苏沐本无父无兄无子，可如今短短一年，丧父丧兄丧子之痛我统统都经历了！我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朝堂上的那对母子！就想这样打发我去永昌，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凌迟知道此时苏沐心中那只困兽，已经破笼而出。

“阿沐！”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乔儿甜甜的叫声。乔儿拿着一副地图，兴奋异常的来到苏沐身旁。

“阿沐快来看下我定了条上好路线。这一路上既有山又有水，有的地方稍微绕一下，还能看到大海！咱们就从京都出发，一路游山玩水到永昌怎么样！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福叔徐娘一辈子为王府劳心劳力，我们这一路上看看哪里适合养老，他们喜欢哪，咱们就在哪里给他们置办一处宅子，供他们以后养老好不好！”

乔儿兴奋的像个孩子，指着地图跟苏沐说个不停，恨不得立马去永昌。

苏沐看着她的样子，不禁泛起阵阵酸楚：“好，都好，都依你！”看乔儿如此高兴，苏沐全然忘了就在方才，他还满眼愤恨的要将这个□□搅个天翻地覆！

“好久没看到她笑的这么开心了，可是她明明笑得那么开心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她快乐呢？活来活去，我们夫妻两个却反了过来。现如今强颜欢笑的成了她，小心守着得成了我。我也是刚刚知道，原来小心翼翼的守着一个人，是那么难！”苏沐望着乔儿默默说道。

雍和宫外，乔儿已经等了许久，苏哲守在一旁寸步也不敢离去。依例乔儿与苏沐王启程去永昌前要进宫谢恩的，乔儿知道苏沐是绝对不去的，就瞒着他自行来宫中谢恩辞行。其实谢不谢恩的这都无所谓，她只想在离开前代苏沐给太后磕几个头，这是她无论如何都要做的。雍和宫宫门紧闭，太后没丝毫要见她的意思。

太后执意不见，乔儿便在雍和宫门外端端正正的行了扣拜大礼：“一愿太后凤体安泰，二愿太后万寿无疆，三愿太后福泽绵长！”乔儿一面念着，一面扣头。

现在如今她只能用这种方法代苏沐聊表孝意，苏哲不禁伤感，也一同跪在了她身旁。看着她自从失子以来，依旧蜡黄消瘦的脸颊不禁泪目。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过去想抚抚她的脸。伸到她脸旁又实趣得收了回来。

“乔儿，你和苏沐一定要好好的。”

乔儿行礼转身这就要离开，苏哲追上几步：“乔儿！你还会回来吗？你们这一走，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了吧！”苏哲已是泪流满面，他知道，乔儿这一走，可能再无相见之日，这个京都又将是他孤孤单单一个人。

乔儿笑着擦去眼角的泪：“好好照顾她。小哲还是叫我小姐姐吧，乔儿听着心里欢喜！”

送走乔儿，苏哲便来到了雍和宫。太后手里盘着佛珠，在念经。呼吸看上去很是急促。许久，心跳得她也撑不下去了。

“到底是他们赢了，来看哀家笑话！”太后故作平静的说道。

“太后您不该这么想！”苏哲扶她坐下。

说罢便准备离去，他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什么话可说。

“哲儿！”太后叫住了苏哲小心翼翼的问道：“哲儿，你给哀家透露一句实话，那个孩子可是......”自从那个孩子没了以来，太后一想起便心慌的喘不过气来，总感觉哪里不对。

苏哲一时间百感交集，那个孩子虽然不是他的但是的的确确是她的孙子，也确实是因他而死。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他快速回到：“不是！母后还请宽心，哲儿是您一手教导出来的，怎会荒唐至此。”

听了苏哲的回答，太后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