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卖了她
“依稀记得上次吃它时,还是在两年前的冬日里。就那么薄薄的一层糖衣,点点的几粒芝麻,吃到嘴里是那般香甜可口。旁的不论,这位小哥可真是个实在的,糖衣如此厚,芝麻如此多。红果紧俏,极不易得,近两年的收成也不甚欢喜。今年错过,只怕明年也难得了.......”
闹市街头乔儿双手握于腹前,端端正正的站姿,盯着前方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念念碎道,眼神都直楞了。
楚怜头疼的看着荷包里仅有的几粒碎银子悔不当初,当时为何意气用事将那笔钱全给扔了。如今又多一个只晓得吃嘴的拖油瓶只怕这朝廷的赏银还没下来,他们三个便要喝西北风了。
云惊风戳戳楚怜,示意她看看乔儿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会儿跟失了魂一样念叨个没完没了:“她经常这样么?”
楚怜白了乔儿一眼:“我都说了,她脑子是傻的!你还不信了.”
说罢就上前揪住乔儿的耳朵,带她离开。
“人家真得是好久都没有吃过冰糖葫芦了嘛!”乔儿撅着小嘴怯怯得说到。
“你还吃,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楚怜是很铁不成钢。
就在这时,云惊风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乔儿一串,楚怜一串。乔儿还是个馋嘴的小孩,何必为难于她。楚怜不接,她才不爱吃那酸溜溜的玩意儿,可见云惊风都要给乔儿立马又夺了过来,云大哥买的就算自己酸死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乔儿大喜,拿着糖葫芦高兴得直转圈圈。闻一闻,舔一舔,一口下去都不敢吃太多。
“江都楚氏布艺行在江南这带很有名,相识三年没想到你居然是楚氏的千金。原是我唐突了,楚怜不是云某想赶你走,是跟着我这亡命之人刀口舔血的确不是个好去处,等悦来一切都了了,你带着乔儿回家去吧。”原本以为楚怜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如今也没有什么顾虑,云惊风再次提到让她回去。
楚怜看看吃得津津有味的乔儿,她居然还在那傻乎乎的笑。
“我......我实在是不想回去。你只觉我生在高门大院,金枝玉叶,殊不知我自幼受的苦都是说不出来的。我自小便没了父亲,母亲忙于家中生意对我甚少关心,两个姨娘更是牟足了劲的作践我,今日污蔑我偷了东西,明日又寻个由头非打即骂!这祠堂的蒲团愣是被我跪出了包浆。商人向来重利,我又是个女儿家,我若不逃出来,来日将我随便指个肚满肠肥的土财主嫁了也未可知啊!”楚怜拿起了女人最有利的武器,低头轻嘤抚泪,楚楚可怜。
云惊风听得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看了她半晌似乎再说:“来,你看我信不?”
随即微叹一声,便起身离去了。
楚怜终于松了口气。看着一旁正吃得开心的乔儿,一股莫名怒火,全都是这个丫头搅和的,若不然她的云大哥才不会赶他走。
她自言自语道:“我不想回去,我为何不想回去。我在楚家一直有三个愿望,一是缝了老二的嘴,二是将老三卖进花楼,第三就是弄死你这个拖油瓶!结果这些年了,本姑娘是一样都没办成,是相当有挫败感啊!”说着便厌烦得推了她一下,乔儿一个踉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乔儿愣愣得盯着,心疼得都要哭了。
天气渐渐凉了,夜晚皓月当空,微微得能呼出一丝寒气,不知不觉这冬天就要来了。楚怜窗前拖着腮看着院子中正在练剑的云惊风,满目少女的情怀。云惊风是个极为自律的人,寒来暑往只要不办案追凶,他总要抽出时间来练一练剑,他得剑真是舞得极好,势如疾风,又似闪电,一个腾空三百六十度翻转,落定依旧稳健如松。
就在她看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微微得抽泣声。是乔儿,她也正在院中看着云惊风练剑,开始还拍手叫好,不知道为何看着看着便抽泣了起来。云惊风停下向前询问她是怎么了。
乔儿蹲在地上越发得泣不成声:“乔儿想爹爹了,看到你练剑我就想起了我爹爹。乔儿真得好想好想爹爹啊!”
云惊风本就不善言辞,更不会安慰人,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小心的扶起她。
“乔儿得爹爹是已经不在了么?”
乔儿微微得点点头:“小时候他经常背着我,给我讲好多好多故事,教我写字,舞剑给我和娘亲看的。”
窗前的楚怜胸口就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片刻便有些喘不上气了。她双手微抖得抓得窗台吱吱作响,再抬头满眼已是吃人的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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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儿给她打来洗脸水,眼角尤见泪花,立马衣袖擦擦,摆出一副可爱的笑脸。
“姐姐,该洗漱了!”
楚怜低头直愣愣得一言不发,握着拳头微微发抖。她抬起头盯着乔儿,乔儿被吓了一跳。
“我......我记得我从小就不止一次提醒过你,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那两个字!”
说着就掀翻了水盆,溅得乔儿满身都是。乔儿被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