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如果要去细数QB的罪恶，大概一直说到支撑这场幻境婚礼结束的魔力用完，她也说不尽。

不过去无用地细数那些罪恶已经毫无意义，神崎爱衣只是将几件事挑出来浅讲了一下，随后一直讲到了她在那位神明的帮助下穿越宇宙的事情。

月的眼眸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跟着她的词句在往昔那些与魔女，甚至是与同伴之间的战斗里回顾她的过去。

那些所有的战斗技巧和经验，有一部分是天生的擅长，可更多的是因为当时迫不得已，为了生存而锻炼出来的求生技巧。

从他的世界观里来看，是如此难以想象有人会利用魔法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可事实就是如此，神崎爱衣，还有御园未来都是它的受害者，就算侥幸没有死去，可留下的伤痛可能是跟随受害者一辈子的身心伤疤。

更可怕的是那叫做QB（培育者）的生物没有与人类共情的能力与想法，无法感知到爱，于是将感情这样珍贵，或者说独一无二的存在只是简单地形容成“能量”，以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压榨收割少女们的心灵，将她们扭曲成与最初截然不同的怪物，最后只给世界留下再也无法承受的伤口。

身后礼堂的大门已经被缓缓打开，新娘被她的父亲牵着手，与伴娘团一起迈步走进这被繁花簇拥的礼堂。

新郎看上去真的有些过分紧张，不仅看向新娘的时候满脸通红，甚至连走过的步伐都是同手同脚的。

站在木之本樱身旁的李莓铃实在看不下去表哥明明已经自己排练过好几十遍，结果还是紧张得不成样子的表现，故意咳嗽了几声，结果没让他回过神来，还差点在花路上绊一跤。

青绿的风拖住新郎的脚步，空中如花一般粉色的少女抬手一扬就有漫天的花雨凭空落下。

神崎爱衣抬起头，看见这座教堂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很多常人无法看见的精灵们。

她认出来领头的那位是她在跃进好友所在深渊之处时出现过的风。

“其他的也是小樱牌里寄宿的精灵吗？”

她问月，不过也没有等他回答，她自己又说道：

“这里的魔法是可以给人带来幸福的吗……”

月看着眼前已经上映过一次的景象，然后看向她。

“魔法是一种工具，但我……以及我曾经的两位主人都坚信，只有从最初本质上是希望给人带来幸福的神奇力量，才能将其称之为魔法。”

“工具本质上是不分对错的。”他提到QB的时候也是满脸厌恶：“但将工具当成伤害无辜之人武器的使用者才是真正的恶者。”

教堂后的钟已经铛铛地敲响，白鸽飞过窗外湛蓝的天空，飞向无边无际的天上之海。

新郎与新娘站在牧师的面前允诺永生永世互相陪伴的誓言，墨绿与樱粉交错，如同两条颜色不同的绸缎绕成看起来非常和谐的一个解不开的结。

窗外的光从教堂直抵穹顶的巨型玻璃花窗中洒落，一半点缀了新郎新娘的宣誓，另一半又温柔地将黑发的少女与银发的天使一起笼罩。

她抬起头看着那边互相亲吻的新郎与新娘，这回终于算是如释重负地笑出来。

“谢啦，月。”

月回头看她，看见她的双眸里好像也燃烧着光。

“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过去，在今天找到了一个愿意倾听它的人。

神崎爱衣轻声说道：“这么来看，或许就像你说的，当我的视线总是被负面情绪缠住的时候，就看不见最本质的那些东西；那些人……不仅仅是御园，还有圆环之理、美树她们，当时没有和她们道谢，现在想来就是一个遗憾。”

沉默了一会儿，她最后总结了一句。

“如果有谁能把QB碾死，我倒是举双手投赞同票。”

“我同意。”月言简意赅地赞同。

神崎爱衣有些意外地和他对视一眼，两人互相忍不住地笑了一声。

“两位——马上扔捧花了！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礼堂里婚礼的部分似乎已经结束，人群那里刚才咳嗽提醒新郎的女性主动高声询问他们。

“李莓铃，是新郎李小狼的堂妹。”这回月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下。

不仅是她，他还将其他人的身份也主动稍稍介绍了一番。

神崎爱衣问道：“这回一起去？”

他点头：“或许就像小樱说的，承认自己内心对过去的牵挂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我们往前走的步伐不能停下而已。”

对方的理解似乎比自己更深刻，神崎爱衣缓缓呼出一口气，想起那位大魔法使之前对自己说的话，或许有空向这位面冷心热的天使请教一些除了净化灵魂宝石以外的事情，应该也是能得到回应的。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这一点，她口袋中那颗宝石此时散发着温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