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越过，虽会因为突然出现的东西吓上一跳，但宫芷君习武多年，决计不会随便惊叫出声。如同方才，封陵钰忽然出现，她虽被惊到，但并无太大反应。

一是习武之人若是一些小事便大惊小怪，往往容易露出破绽。

二是对于来人气息熟悉，潜意识觉人不会伤害自己。若是不熟悉的气息，早便凝神等待时机了。

虽然做不到完全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绝不会如此失惊倒怪。

可此时宫芷君只觉有人控制着她的喉咙，恍惚中她听见自己的嘴里发出惊叫。

“啊——”

她看着眼前封陵钰的脸从不解到震惊再到担心，之后身影一晃，消失在自己眼前。

宫芷君失了力瘫坐在地，粗喘着气，她双手死死的摁住喉咙。

我……我……我怎么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我在做些什么……

“阿灵！”

封陵钰忧心如焚的声音敲醒了宫芷君的失魂落魄。

宫芷君忙站起身来，慌乱地迈着脚步往辛玄灵房间跑去。

刚一进门宫芷君便看见地上一滩血迹，宫芷君惊愕失色，抬起眼来，只见辛玄灵坐在床边似疯又癫，笑得前俯后仰，眼眶却不住的流着泪。

辛玄灵在房中打坐运功，丹田处充沛的内力游至全身各处。

越是突破之际，对外界的一切分外敏感。

她虽闭着眼，但身体的各个位置能感受到周围一切。

门外封陵钰的等待，屋外的花草随着晚风摇曳，山门外的湖泊也因晚风泛起阵阵波纹……

鼻息间是清冷的月光，心比往日更加的温和静谧。

辛玄灵口鼻间吐出白气，白气先是缠住她的脑袋，愈来愈浓，将她的面目遮住，再慢慢往下将其全身缠绕，直至淹没。

接着耳边是一声又一声如同爆豆的声音。

这声音辛玄灵曾听过一次，当时虽与此时情况有些不同，但此刻再听格外亲切。

只听那爆豆声渐轻渐稀，眼看着那团白气也渐渐淡了，只见一道白气如同漩涡，往深处被不断吸入。

辛玄灵将那白气吸入口鼻，未等白气吸尽，只听屋外一声惊呼。

那声惊呼，乱了呼吸，那团白气一瞬停在空中，如同薄冰被敲击，破的彻底，辛玄灵只觉此时经脉逆行，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哈哈哈哈哈哈，走火入魔，功败垂成，哈哈哈……好一个走火入魔，功败垂成，哈哈哈哈哈哈……

想起曾经看过的剧本大纲，辛玄灵狂笑出声。

师父，终究……我们还是赌输了……

宫芷君看着眼前的一幕，愧疚、痛苦、担忧、心疼种种心情在一瞬间融合，心脏被一只手抓着，但身体和脸僵硬的不行，她停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该作何动作。

封陵钰在耳边焦急的喊着，终于唤醒了辛玄灵。脸颊还挂着方才落下的泪珠，但眼眶里却是一片死寂。

辛玄灵看着封陵钰许久，转过头对着宫芷君招手。

宫芷君几乎是踉跄着到辛玄灵的身边，随后扑通一声跪在辛玄灵面前：“师姐……”

师姐，你打我吧……

师姐，你骂我吧……

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如今的打骂又有何意义，徒增伤悲罢了。

千言万语最终凝成一句话。

“师姐，若是你觉得脏了手，我可以自行了断！”

“瞎说什么胡话。”辛玄灵虚弱地倒进封陵钰的胸口，封陵钰抬手拥着辛玄灵，辛玄灵抬头冲封陵钰一笑后，低头对宫芷君继续道：“此事，与你无关。不过都是命罢了。”

辛玄灵的笑里尽是苦涩。

宫芷君看着心里泛酸，悔恨之意涌上头顶：“师姐，我这就……”

说着便抬掌准备往自己的天灵盖上来上一掌。

此时辛玄灵无力阻止，好在封陵钰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拂袖起的风带着一股强劲的内力震开宫芷君头顶的手。

“师兄！”宫芷君喊道。

“现下已经够慌乱了！”

言下之意，此事暂放一边，别再添乱，阿灵的事才是现下关键。

辛玄灵抬起手，食指和中指虚虚的搭上封陵钰的嘴角，将封陵钰的嘴角撑起弧度。

“封小钰，都说了，你笑起来好看。”

封陵钰闻言，挤出个僵硬的笑。

辛玄灵朝宫芷君伸出手，探出的身子让她脱离了封陵钰的怀抱。

宫芷君见辛玄灵伸出的手，急忙握上。

“芷君，今日的事你莫要放在心上。我不怨你。”

“师姐，我……”

“我知你是无心之失。不会在意的。你也不许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