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亲近者未必支持

“行吧，行吧，你自己做的决定，自己负责！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赵如煜看看劝说不了孙碧盛，又听到她不会借钱，立刻变得心平心和了许多。

一顿饭，吃到不欢而散。

孙碧盛要开自习室的念头，铁板钉钉，没有因为男友的话，而有丝毫动摇。她想拉着男朋友陪她一起去看写字楼。然而，他不是说还没下班，就说自己还要加班。事不过三，孙碧盛没再找男友。她想，或许她是天煞孤星转世吧，永远都是一个人！第一次出远门，是一个人坐的火车；第一次来北京，也是一个人；第一次找房子，也是一个人。这么多年来，她似乎也习惯了一个人。

她独自一人到了房产中介，简述了自己的需求后，坐在前台，穿着西装革履的男销售，很麻利地在电脑上搜索出来了几套出租信息，转过电脑屏幕，给她看了一眼。说：

“目前小户型的写字楼和商用的公寓不多，很多都是大户型的，刚好这两天有几个，算你走运啊，现在就带你去看看吧。”

说完，递给她一张名片，起身进了办公室里，拿着几个钥匙走出了门，走到门口电动车旁。

孙碧盛跟着走出来，看了看男销售，说，“哦，远不远？”

“有点距离，你先上车，咱们骑车去。”

孙碧盛迟疑了好半天，“我没有坐过电动车，这个……安全吗？”

“安全，安全，放心吧，我们带客人去看房子，都是这么带的，走着太费时间了。”男销售说着，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哦，好吧。”孙碧盛只好侧身坐在后座上。她感觉骑在后座不太妥。那应该是以后，她和男友骑电动车或者摩托车时候的样子。所以，她侧身坐着。

当电动车启动的那一刻，孙碧盛差点摔下去，还好她用手向下抓住了后座。她突然想起一句诗“侧坐莓苔草映身”，如今，她是“侧坐电炉险翻身”。

风呼呼地吹起了她的披肩发，她用手向耳后捋了捋头发。心想，这竟然是她来北京这么多年，第一次坐电动车。却不是跟自己心爱的人，而是一位房产销售。在电动车穿街过巷疾驰的过程中，她第一次感受从电动车后座的视角，来看这个世界，这个城市和这些人们。电动车穿过街巷的时候，就像一条快艇划过了一片海……

这个晌午，就在回忆中转瞬即逝。

虽然午休泡汤了，但她依然振奋精神，给自己加油打气，步行去了自习室。

一下午时间，诺大的屋里，仍然只有她一个人，她安静地写着自己，写了很多年的小说。偶尔起身，站在窗户边，向外看一看，伸伸胳膊，抬抬头，这时候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应该买个健身器材，比如抖音上面刷到的八字拉力器，方便轻巧，又简单容易操作。如果有人自习累了，就可以站起来，拉伸拉伸，锻炼锻炼。想到这里，她立刻在拼多多下了订单。

等她二次起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她给自习室拍了几张照片，发了一个朋友圈。

“店长手记0606：

从交房租至今一月整，一个月一个人一个屋，总算搞定！今日开业！虽然，没有一个顾客，但还是满怀希望！ ”

回去的路上，孙碧盛剪了头发，一切从零开始！一切也从头开始！虽然没有一个客人来，她依然鼓励自己：万事开头难！万事开头难！坚持就是胜利！

此后三天，依旧没有一个人来。

孙碧盛又做了一些查缺补漏。比如标识标志。除了门牌写了自习室，其余都没有标注。开始花了不少钱，她想着能省就省。于是，她练了许久的毛笔字终于派上了用场。她买了几张蓝色卡纸，又裁剪成小条，写了“随手关灯、随手关门、节约用水、节约用电、节约用纸”。除此之外，她又用毛笔写了一张指示牌“前程似锦自习室”，画了个右转箭头，贴到了电梯口正对面的墙壁上，紧挨着旁边的“禁止抽烟”标识，还好保洁员没有撕掉。

这一天五点半，她出了自习室，刚好路过报刊亭，刚好遇到旁边的中学生放学。孙碧盛站在马路边，观察了许久。她看到一部分同学上了马路边的小汽车，一部分走到了公交车站，还有一部分三三两两去了肯德基店，还有一部分去了商场，一部分往前走去。她想，这么多学生，一个班来一个人，她的自习室都装不了。

人流量这么大，缘何都不去她的自习室，还是宣传问题。如今酒香都要叫着卖呢，更何况一个小自习室。想到这里，她看到了眼前的报刊亭，不管学生们怎么走，大多数都会路过这个报刊亭，于是，她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约摸五十多岁，寸发花白，个子不高，脸色黝黑，额头上有明显的抬头纹，看起来很瘦，穿着白色的长袖T恤，正坐在亭内看手机。

“叔叔，您好，” 孙碧盛看他的年纪，跟自己父亲不相上下，假装翻了翻报纸，鼓起勇气说。

“有啥事吗？姑娘？” 老者问。

“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