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时尽

“原来我们种的蛊，是情人蛊啊。”小夭若有所思地说，时至今日，她才明白自己那蛊特殊的用处。

小夭心里一惊，幸亏种蛊之后，她没有爱上其他人。

“是啊，幸好你没有跟其他男人跑，不然早就尸体一具了。”相柳凉凉道，吓得小夭脸白了又白。

情人蛊同命连心，相柳是如何用蛊术来救她的？

小夭细想，情人蛊，顾名思义，难道要这对情人做些什么才能救对方吗。

小夭的心猛跳了几下，相柳察觉到，转过头来看她满脸通红，她大大的眼睛对着他眨巴眨巴。

“饿了，想吃肉。”小夭悻悻的笑。

他不会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吧，小夭偷偷看相柳，却看见相柳容色淡漠，与平常并无两异。

相柳牵着小夭的手一路漂流，最终到达岸边，岸边已是傍晚，整个人间都暗了下去。

长街的灯笼陆续点起，橘红色的灯光跳耀，给相柳妖异俊美的脸庞渡上了一抹暖意。

相柳和小夭来到一家饭馆，那里有小夭最爱吃的炙肉，相柳对此却意兴阑珊。

“行军途中，炙肉是最简单的食物。”相柳淡淡的笑，左手拿过小夭茶杯，右手茶壶给小夭倒上一杯茶，动作行云流水。

“只需要火，连锅都不用架。”

相柳将茶递给小夭，小夭轻抿一口，嘴里绽放开茶香。

“那你们可以一边吃烤肉，一边看星星，好浪漫。”小夭笑道，这是她这种市井小民所享受不到的快乐。

“你以为行军打仗，是游山玩水吗。”相柳鄙视道，“火光在夜晚太招摇，稍有不慎就是一场大战。”

“看来你那时心思都在神农的安危上，也没有心思慢慢品尝，那你就陪我在这里慢吞吞的尝一尝这里的炙肉。”

小夭冲着相柳笑，心里却有一种淡淡的苦涩，身为神农的军师，他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那些神农的人，会感激他的照拂，会理解他吗？

世人那样看赤宸，也会那样看他吗。

“郎君，娘子，妾身给二位献一曲。”

一个女声响起。

小夭刚想拒绝，看到那个女人抱着一个漂亮的琵琶，琴柄上雕了一朵白色牡丹，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突然想听一听这琵琶的声音，她看向相柳，相柳倚着靠背，一副风流不羁的样子，示意她弹奏。

“能不能给我弹一曲长相思。”小夭期期艾艾地问那个琵琶女，“但是我不会写谱子，可以给你哼唱吗。”

“看来是娘子自己的曲子，妾身也可以学到一些曲艺。”琵琶女颔首，手指轻抚琴弦，像是对她话的回应。

小夭清了清嗓子，望着远处开始哼唱。

“君若水上风，妾似风中莲。”

“相见相思，相见相思……”

小夭两只手打着拍子，声音清脆，琵琶女凝神听着，手里无意识地跟着确定弦的位置。

相柳看着小夭唱歌，眼里不知不觉带了几分深情。

第一次听她唱这首歌的时候，他倚在树干上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这个闯入神农营地的陌生人，明明是男子打扮，却发出青春少女忧伤的歌声。

朏朏听到她忧伤的歌声忍不住出来安慰她，被她一把抓住。

相柳微笑，手按在心脏的位置。

他，何尝又不是那个不忍她伤心的朏朏呢。

小夭唱完，琵琶声紧接着响起，清越悠扬的琵琶，如泣如诉地诉说着相思之情。

小夭痴痴地听着。

长的是思念，短的是人生。

人生有时尽，思念无绝期。

她突然明白的俊帝说的那种圆满。

爱不是权衡利弊的选择，也不是解决万千难题的良药。

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