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画
范宜织学着施婉婉行礼,看着画毫不吝啬称赞,“施小姐画中芍药各有特色,中间红花富贵,形神具备,这右侧的白芍药也不逊色,娇弱美丽,我见犹怜之感呼之欲出,左侧的多朵紫色芍药,花型虽小,却难掩妩媚之情,整幅画中众花争奇斗艳,初看觉得中间这朵花才是最美丽的,看完后一时竟瞧不出哪朵最好。”
说完神情落寞,假装没有看到翎阳公主有些阴沉的脸,轻轻叹息一声,“这样一看,我这两朵水墨芍药就没什么特色了。”
“这.......”施婉婉见翎阳公主脸色突变,便知大事不妙,刚才她想要将最中间的牡丹润色一番,显得与众不同,可是被范宜织影响,省去了这一步,原想糊弄过去,而此时正被范宜织揭穿。
“你——”人一急,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红色,喉咙处好似羽毛轻撩,酥麻感让她憋不住咳出了声。
不停歇的咳嗽声让人觉得此人已经病入膏肓。
翎阳公主忍住不适,让文茜搀着施婉婉赶忙坐下,小妍拿出一个香囊,放在施婉婉鼻尖,让她闻一下,待平缓了又掏出药丸喂给她。
如今咳了几下,原本苍白的小脸染上了血色,这时倒显得像个真人。
看着施婉婉咳得撕心裂肺,她都感觉自己太残忍了。可是看着施婉婉还要挣扎起来继续开干,心里面的一丝愧疚消失了。
这女人真能折腾。
施婉婉想要解释,翎阳公主却叮嘱她不要动,坐着品鉴其他的画作。
众人都明白施婉婉的画翎阳公主不喜欢了,好似瞧见了什么希望,铆足了劲继续作画。
翎阳公主看着眼前与众不同的水墨画,好奇道:“范小姐这画有何意?”
她的这幅是仿照博物馆中的《芍药图》绘制。
“两朵芍药一前一后错落,显出前面中间这朵的身份,它迎风盛开,风姿绰约,不是其他花可比,正因为它富贵逼人,后面的花只敢侧身绽放。”
好好的一幅画被她解读成这样,罪孽罪孽。
翎阳公主嘴角上翘,眉眼都染上了喜色,追问道:“为何不着颜色呢?”
聪明的人有时候也容易被骗,她继续满嘴跑火车道:“花色万千,它可如红色热情,可似白色高洁,可若紫色妩媚,想到这臣女一时犯了难,后一想唯有墨色乃本色。看画之人高贵,便觉这花富贵吉祥,看花之人静雅,便觉这花纯白美丽。”
“好一句‘墨色乃本色’。”翎阳公主心情愉悦,“没想到阿织有如此境界。”
“谢公主殿下称赞。”她对着翎阳公主又行了礼,礼多人不怪,这样接下来才更好拍马屁,“臣女原本也没想到,只是今日来到公主府,看到公主院中的布局,才领悟这个道理。”
翎阳公主凭借聪慧懂事获得崇祯帝喜欢,出嫁后依照驸马家的喜好在外总表现得喜欢华贵富丽的东西,其实她真正喜好随她母妃,喜欢淡雅。
“三姐姐不如借画提首诗吧。”一直闷声不吭的李玉嫣提议道。
翎阳公主眼神发亮,文茜见了翎阳公主神色,知她来了作诗兴致,准备去拿笔墨。
“啊~公主要提诗?”被突然打断,翎阳公主有些不悦,文茜沉着脸欲开口斥责。
“那臣女是不是得不到彩头了?”
众人见鬼一样看着范宜织。
她知道李玉嫣眼睛犀利打量着自己,眼睛不敢乱瞟,只装作懵懂无知,失落委屈地看着翎阳公主。
翎阳公主瞧她一脸呆样嗔笑。
李玉嫣赶紧吩咐汀兰拿来笔墨,亲自沾墨,“三姐姐,你瞧这丫头,以为自己的画顶顶的好,可一举夺魁拿下彩头。”
“见三姐姐要出手,吓得不顾尊卑了。”
递上毛笔,伺候翎阳公主提诗。
众人知道她们没必要再画了,总不能和公主争吧。
刚才施婉婉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教训吗?
小姐们纷纷围上前,恳求翎阳公主作诗一首,翎阳公主推脱不掉只好在画作右侧赋诗一首。
范宜织见玉手附笔,墨染宣纸,佳诗立成。
芍药殿台寻花相,仪态万方惹人怜。
唯有不改真本色,一夺春宠傲群雄。
崇元十年五月廿二玉林居士题
范宜织心中欢喜,那可是她专门空出来的,名人雅士总喜欢这样做。
站在亭中的她和誉王妃看到了这首诗,一个活了一世,一个看了书中人物两世,自然知道翎阳公主实际上是什么人。
傲群雄,翎阳公主虽为女子,不仅心思细腻,还处事果断,不然两世也不可能站在多位帝王身侧。
众人看了一眼,正想要拍马屁时,翎阳公主问道:“阿织可将此画赠于本宫?”
这哪是询问,摆明了就想要。
“公主出言询问,臣女惶恐。”范宜织小嘴像抹了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