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来。难道只因不姓张?
一行人匆匆赶至内院,便见院门处有健壮仆妇紧守,见到她们一行忙见礼。
见吉美瑾打量过去,老嬷嬷解释道:“两府女眷相争,传出去到底不好听,因而老夫人命奴仆严守,不叫不懂事的奴仆们窥视。”
吉美瑾颔首,“你们老夫人谨慎严正。”
进得院子,便传来厉琳紧绷高亢的声音,“你看我娘心软,使苦肉计诱骗与她,若是你待芸儿真心便罢,可你看看芸儿身上的伤,那是亲娘能做出来的事吗?你还有脸闯进将军府把人带走?萧氏!你今日写下切结书与芸儿彻底断绝关系便罢,否则,我定不让你好过!”
接着是萧氏委屈的声音,“二小姐,我已经说过,芸儿身上的伤不是我所为,是此前她身边的仆妇做的,虽我的确有教养不力之责,但我已将那仆妇撵走,也更用心待芸儿。”
说着停顿一瞬,又道:“是,我此前找上你们为芸儿谋算嫁妆的做法算不得光明正大,可,你不懂为娘的苦心,我也是担心……那新来的将军夫人不把你那死去大哥的骨血放在心上!”
厉琳冷声道:“什么为芸儿谋算,我看都是你贪心作祟!她一个将军府的大小姐,谁会少了她的!”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道:“二小姐,虽说芸儿是将军府的骨血,但随她母亲入我府以来,我们府中上下皆待她如亲生,我张家虽不是钟敏鼎食之家,却从来严持清正家风,贪取儿女嫁妆之事绝无可能发生,不仅是不想与将军府为敌,更是不敢令祖宗蒙羞。”
此话掷地有声,厉琳一时沉默。
吉美瑾这才示意小丫头禀报。
“禀老夫人、夫人,将军夫人到了。”
入内室打眼一瞧,上首坐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穿一身素色的褙子,慈和沉静。
萧氏站在她身旁,微微侧身面向她,细微动作中,瞧出十分依赖的模样。
老太太另一侧坐着厉芸,小姑娘一直垂着脑袋,十分安静。
厉琳沉着脸色站在中间,微微扬起脖子,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气势。
见到她,几人都起身见礼,吉美瑾忙上前扶住老太太,笑道:“您老别折煞我这小辈。”
老太太顺着她的力道坐回去,不动声色的打量两眼,微微笑起来,“久仰将军夫人之名,您今日能上门来,也是我们府上的荣幸。”
“老夫人客气,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吉美瑾笑着道:“说起来,你我府上也是有缘,我初嫁入将军府时,我们老夫人便告诉我,说府上另有遗珠旁落,若得机会,阖家团圆最好,如此一来,也是向长眠地底的大爷交代。”
她丝毫不牵扯什么萧氏谋划嫁妆、厉芸遭受虐待等,只拿死去的大爷说事,都说死者为大,便是老夫人也不好回绝。
果然,室内一静,本忐忑不安的厉琳眼中一亮,期盼的看向吉美瑾。萧氏却满脸复杂,望着老夫人,一时难以言喻。
老夫人沉默片刻,不由叹息道:“将军夫人年纪虽小,但秀外慧中,七窍玲珑,倒叫老妇人佩服。”
吉美瑾一笑,“也是您老人家宽怀大度,其实您与我们家老夫人一样,惦记的无非是小辈们康健安乐,顺遂无忧,争执也好,怒骂也罢,初心都是好的。”
老夫人笑了,拍了拍她的手,慈爱道:“你说的对极。”
转头对萧氏道:“你自来信我,今日就再信一回罢,你膝下还有两子,本就有些精力不济,芸儿毕竟姓厉,她也大了,该回家了。至于你担心的那些,我相信只要将军夫人在一日,便一日不会发生。”
萧氏鼻头一酸,偏头避了避,才回头道:“我自是听您的。”
又看向厉芸,“只是不知芸儿……”
厉芸这时抬起头来,目光先是落在老夫人面上,见她沉着颔首,便道:“我听祖母的。”
萧氏险些哭出来,忍了又忍,走到吉美瑾面前,屈膝一礼,道:“此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也是因为实在担心芸儿的将来,她毕竟没了父亲……也是听信谗言,才有那一桩桩失礼之举,还请将军夫人见谅,此后,芸儿还得仰仗您多多照拂。”
吉美瑾扶起她,“我理解你做母亲的良苦用心。”
又疑惑道:“只是我实在不解,夫人为何今日突然上门,且还避着我与二小姐?你该知道,即便你将芸儿带回来,我们府上也不会善罢甘休才是。”
萧氏道:“说起来也是我耳根子软。夫人只怕不知,芸儿的奶娘有个异母姐姐尚在将军府,她针线活极好,奶娘将自己的女儿留在她手底下受教,那孩子有时来府上看她娘,将军府的事我多是从她口中听说。许是她年纪小,有些话难免偏颇,我也有些偏听偏信,便只当您……”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回也是,说是芸儿自回府后便不受宠,您从不让她在外走动,只拘在老夫人跟前,养的芸儿胆子都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