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
幕,桌案下父亲的手,紧紧握住一块衣裳布料,时不时在手中攥紧,使得那一片都有些褶皱了。
扶锦怎会看不出他的为难,可他还是站在了扶锦这边,即便一开始就可能无法改变任何,但这也是扶锦在契安为数不多的温暖了。
“父皇想让女儿嫁过去吗?”只此一句,也是扶锦内心唯一的疑问。
早在来之前,扶伯庸早就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在心中预演了,可从未料到扶锦会这般从容,也没有料到扶锦会问这一句。
不由得将手中的衣裳攥的更紧了些,短暂的哽咽了半刻后,随即说道:“不愿,你是我的女儿,父皇情愿你一辈子不嫁,终生留在我的身旁。”
扶伯庸的为难,扶锦都知道,国不富民不强,就连扶锦一个深宫公主都知晓,两年的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国库早就虚空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打仗啊。
回忆止住,扶锦早已泪流满面了,白净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情绪的强烈波动,使得呼吸都变重了。
“我是公主,受天下万民的敬仰,和亲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以一身之身,换万民平安,是不是很值啊?”
这些话放在呼廷元耳中,全部都是讽刺,一国之任,怎能放在一介女子肩上。
呼廷元飞快起身,站好后双手捧住扶锦的脸,温柔的用拇指拭去脸上的泪:“你想要答案我告诉你。”
“你是公主没有错,可那只是个身份,它就是个笼子,将你深深困在里面,不止这个身份,连带着契安的皇宫,外人看来奢华光鲜,可对你而言除了枷锁,再无旁的作用!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有选择自己丈夫的权利,有选择人生的机会,而那些吃人的玩意,只会让你为了家族,一些劳什子的理由,白白断送你一辈子的情爱欢愉,所以你根本不用去在乎那些。”
“我一辈子的情爱欢愉?”扶锦喃喃自语地说道:“很..重要吗?”
呼廷元的神情已经镇定不住了,他紧紧捧着扶锦的脸,视线重叠认真的说道:“很重要,你的欢愉快乐与我而言很重要,对你而言更重要,扶锦,你看的人太多了,你可以看看自己吗?”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扶锦眼眸中含着泪,对着呼廷元展露一抹笑。
“世间万物芸芸众生,与我而言,你便是最重要的存在,我的心意你早就知晓,否则你也不会躲着我了,你的心意我也已经知晓了,方才是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我的。”
这下该轮到扶锦不好意思了,泪痕还在脸上没干呢,唇畔再次出现一抹笑容,仿佛原本高高在上的雪莲,如今也沾染上凡间的烟火气了。
“不仅是公主这个身份,还有呼廷翼的事情,你也不要放在心中。”
这个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一早知晓了呼廷元的心意后,扶锦一直躲着的缘故,就在呼廷翼身上。
呼廷元宛若一眼就看穿扶锦的心思,紧跟着说道:“你同他从未交谈过,而且....”
不知为何他忽然停顿了,扶锦投去疑惑的目光。
“族谱尚且在蒲布淑手中,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可能没将你列入族谱中,她最讨厌的就是外族人了,否则她也不会对你起了杀心。”
短短几句话,瞬间引起了扶锦的兴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拼命将眼中的泪压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我还是自由身。”
呼廷元点了点下巴,同意了扶锦的说法:“按照蒲布淑那种跋扈的性格,不将契安的和亲文书放在眼里,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况且当日同你拜天地的人可是我,按照这个道理来说,我才应该是你丈夫。”
说到这里呼廷元眼中的墨色更浓了,也就是说,蒲布淑一开始就动了杀害扶锦的念头,如今只是借用了苌钥的手罢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很感谢你。”
呼廷元垂眸将自己的情绪都遮挡住了,再次抬眼仿佛还是那个纯情少年:“没什么好谢的,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微风拂过,吹动少年人的心。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快些回去吧。”呼廷元唇角含着笑容,伸手摸了摸扶锦的头顶,嗯,挺软和的。
“嗯?”扶锦浑身一愣,呆滞的看着呼廷元:“原材料还没找呢。”
呼廷元的视线悄然落在扶锦的耳垂上,小小圆圆的,如同珍珠一般,突然就有一种含在舌尖的冲动。
“我今早便在这处寻到苎麻,加之我在古籍中查到,古时便有用这种为原材料的衣物,但大邬和西凉一带还不曾有过,大家多用兽皮,苎麻当做原材料绰绰有余,但所织衣物,不太适合近身穿戴,外衣足够了,而且这东西生长周期极短。”
听完呼廷元的话,扶锦已然气成糯米丸子了,这厮就是故意的,他早就将一切都安排了,就差自己上钩了。
奈何扶锦还挺吃这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