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常年的探子生涯,扈犇对于听墙角的事情,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身侧有个小同伙,还真是第一次。
伸手拉着越桃走至一侧,四处观望了一下,这里正好是个窗子,探测消息最好不过了。
从腰包中摸出家伙事,随意用指尖撬开,在窗纸上烫出一个洞,还不忘给越桃也烫一个。
从洞中可以将帐子中发生的一起都尽收眼底,听的也算真切。
只一眼扈犇便认出,帐子中的人便是苌钥。
说起此人,扈犇记忆颇深,这人幼时凭借着自己引天人的身份,以及王上义女的身份,没少在同龄人里作威作福。
因此在同年龄段的人族人中,没几个看的上苌钥的,尤其是她嫁人后,差不多都将她遗忘了,着实是没想到还有见面的一天。
苌钥此时可没注意到这些,一心沉醉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地上还跪着一个,尽心尽力的为苌钥洗着脚:“奴婢多谢主人,让奴婢从族中赶来侍奉主人,这些日子主人不在,奴婢十分想念。”谄媚的话像是不要钱一样,一句一句往外蹦。
帐子外的越桃突然恶寒,她们这些人说这种话,是怎么做到不打草稿的,难道是有什么专门的先生教学吗。
听到这话的苌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伸手抬起了那人的脸:“只有惠香你是我的陪嫁,同我身旁那么久,你我的情分旁人自然是比不了。”
惠香适当的露出笑容,可正是这抹笑刺痛了苌钥。
惠香是正统的大邬人,传闻她的母亲是个歌姬,貌美却地位低下,而惠香也遗传了这一点,因此惠香容貌上佳,却只能为奴为婢。
苌钥单单召回惠香,一是因为惠香也是大邬人,办起事来放心牢靠也方便。
更重要的原因是,苌钥担心自己不在夫族的这些日子,惠香同自己的丈夫勾搭上,毕竟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此处,苌钥手上更用劲儿了。
尖利的指甲在惠香脸上已然有了红印,而惠香却只能一昧赔笑。
“事情怎么样了?”
直至苌钥放手,惠香的脸才逃离魔爪,强忍下心中的委屈和不满:“奴打听过了,那个扶锦虽是中原人,却不用香料这一类的东西,因此您布置的任务没完成。”
说着便将东西归还在桌子上。
苌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莫不是你胆小怕事,她一个中原人,怎回不用熏香之物,况且我都打探到了,她的陪嫁中众多有关香料的物件,你是不是在骗我!”
惠香整个人吓得直哆嗦,瞬间又恢复跪在地上的状态:“不是奴胆小怕事,她是真的不用,人手都已经买通好了,可扶锦不用,咱们的人也找不到机会下毒。”
即使认真解释,苌钥却还是半信半疑的状态。
倒是窗外的越桃,听到下毒二字,几乎是反射一样,眼睛一下子瞪大,张牙舞爪的架势已经摆出,若不是扈犇在外拦着,越桃就能冲进去同苌钥干一架了。
扈犇附在越桃耳畔,小声道:“冷静冷静”
苌钥低头起身,双脚从洗脚盆中移开,一只脚踩上了惠香的衣摆,用衣摆吸干脚上的水渍,另一只脚则直接踩上惠香的腰,用腰间的衣服将脚擦干。
整个动作过程可谓羞辱人到了极点。
惠香强忍着心中的愤恨,伸手拿出布,仔细擦干脚面的水渍:“奴婢的衣物太多粗粝,主人莫不要磨着了。”
若看不到惠香的脸,只听那套谄媚的说辞,还以为惠香是何等忠仆,可那愤恨到咬牙切齿的表情,着实是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番说辞,苌钥才觉心情好些。
起身走至梳妆台前,示意惠香服饰自己。
惠香识趣的上前,为苌钥摘下头上的珠钗。
苌钥静静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情不自禁的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人人都能有幅好面孔,上至公主下至奴仆,可恨自己堂堂大邬长公主,却生的这般普通。
普通到不能为自己带来好夫君,普通到自己喜欢的人,看都不愿意看自己。
而那个扶锦就只是长个好脸,人生处处都能得到优待,苌钥不服气更讨厌。
在那些无人关注,艰难度日的岁月里,苌钥的心早就扭曲了,为了得到心中所想的一些,哪怕是付出人命,苌钥都不在乎。
“你叫我一声王妃娘娘听听。”
惠香心中一惊,她从未想过,苌钥竟然动了这样的念头。
急忙垂眸遮掩眼中的惊慌,小声说道:“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大些声”
“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一声接一声的“王妃娘娘”早就使苌钥沉浸在其中了。
幻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苌钥兴奋的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