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的衣裳造价几何,有多珍贵?”
梁静瑶看着珠光宝气的程云锦,再看程云锦裙摆下方碗口大小的污渍,嘴唇动了动,“郡主,臣女真的不是故意的,方才真的有人推了臣女一把,不然臣女就算是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弄脏您的衣裙啊。”
见程云锦面色不变,梁静瑶又道:“不然郡主,这样,您将衣裳交给臣女,臣女定想办法帮您将上面的污渍处理干净。”
程云锦瞥了她一眼,像是听到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样,“你可知,本郡主的衣裳,脏了便不会再穿第二次。”
梁静瑶愣了愣,傻傻地看着程云锦。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程云锦在一众仆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到梁静瑶身边,“本郡主今日心情好,便不要你照价赔偿,你只消在这跪上两个时辰,这事就算完了,怎样?”
“我,跪在这?”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梁静瑶失声反问。
程云锦看了眼二楼梁时倦和赵书让的位置,拍了拍梁静瑶的肩膀,“本郡主今天来是受人之托,梁姑娘你别无他选,还是想想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吧。”
梁静瑶循着程云锦的目光向楼上看去,好在梁时倦在看到程云锦看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动作迅速地回了隔间才没被梁静瑶看见。
“跪着吧。”程云锦离开前还留下两个侍卫专门用来监督梁静瑶。
二楼廊道,赵书让眉飞色舞地将梁时倦从隔间内拉出来,带着她一起看梁静瑶在人来人往的酒楼里丢脸的场面。
梁时倦问他,“你做的?”
赵书让哼哼声,“是啊,她不就是仗着身份处处想让你丢脸吗?那我便要她知道,比她身份高的人,有很多啊。”
“为什么?”
梁时倦转过身,美眸紧盯着赵书让,“为什么要这么做?”
拉起梁时倦的手,轻轻拨弄两下,赵书让又轻又软道:“她在大庭广众下想打你,让你丢人,你能忍,我可不行。”
迎着梁时倦的目光,赵书让笑得乖乖巧巧的,“这次只是一个教训,她要是再不长记性,下次估摸着应该直接去阎王殿和判官聊聊了。”
看着下面被人指指点点的梁静瑶,梁时倦另一只握着栏杆的手微微收紧。
梁静瑶丢了大脸,她是爽快的。
可……
梁时倦低声道:“你不该这么做。”
赵书让笑容滞住。
梁时倦又道:“赵书让,你既然要做皇帝,就不该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来,梁仲泽虽然官位不高,但监察御史可以直接面圣,若是他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你岂不是很麻烦?”
蹙着眉说完这些,久久没等来赵书让的回应,梁时倦转头看他,只见赵书让眉眼含笑,拉着她的手兴奋地上下晃了晃,“阿沅,你在关心我。”
谁?
关心他?
梁时倦几乎要以为赵书让的脑子坏掉了,可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最后只能撇过头,算是认下了赵书让的话。
没等来反驳,赵书让眼睛亮得可怕,抓着梁时倦的手,在梁时倦的惊呼声中拉着人从酒楼的后门跑了出去。
“赵书让!”梁时倦被匆匆塞进了马车里,正要说话,又被赵书让抱了个正着。
不算宽厚坚实的胸膛贴在她的脸上,鼻翼间充斥着早已熟悉到刻入骨髓的熏香,耳朵里传来了少年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一时间,梁时倦仿佛觉得周围都安静了,剩下的只有赵书让的心跳声。
忽然,赵书让胸腔震动,少年畅快的笑声传来,梁时倦终于理智回归,挣扎着从赵书让的怀抱中退了出来。
“赵书让!你干什么?”
赵书让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照比前世年轻了二十岁的脸上满是梁时倦最爱的少年恣意。
又笑了好一会儿,赵书让才道:“阿沅,你没有阻止我抱你。”
梁时倦愣了下,耳根慢吞吞红起来,强做镇定道:“没有,只是太突然了,我没反应过来。”
赵书让不置可否,慢慢往后退了退,直到后脊贴在马车壁上才算完,“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那个很忠心的小宫女?”
“秋蝉?”梁时倦匆忙问,“她,后来怎么样了?”
赵书让又神情莫测起来,半晌没回答,直到梁时倦眉眼染上一丝紧张才无所谓道:“啊,她啊,前世你……后,她跪在我寝殿门口,一连跪了三天,请求殉葬。”
梁时倦呼吸一滞,“你答应了?”
赵书让摊手,“我那个时候担心你没人照顾。”
梁时倦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去。
又一个因她而死的人。
廿棠,秋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