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
再用手铐的关系,他们用铁链把他绑着吊了起来。
进来看清这里的瞬间我就忍不住笑了。笑出声的那种。
“他们给你用的竟然还是没焊接的铁链。”
铁链这东西做起来很容易,把金属条切割成段,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地拧成圆环罢了,几吨或者十几吨的力量就足够了,焊接是最后一步,算是其中最麻烦的了。要在通电加热的情况下从两端把链环向内推挤,线材融化使链环焊接,最后再切除掉焊接完成后多余的部分,使成品铁链光滑美观,并减少摩擦力。
就用到的钢材来说,要加热到差不多要一千两百多度。很明显,这相对来说比较麻烦的一步被省略掉了。
我对千斤顶说:“没办法,他们做事一向不够仔细。”
源自士兵的这种粗笨疏漏甚至叫我觉得有些亲切。他们也总是呆呆的。
我走过去,对千斤顶说:“这样的铁链是最好挣脱的束缚之一。只需要在和单一一个链环所在平面垂直的面上对接口两端施加互相垂直的力就能成功把封闭的链环打开。”
我直接伸出一只手掰开了他机体上方的一处链环,然后握着下方的铁链连着他一起从被掰开的链环缺口里取了出来。然后一松手,任由他摔倒地上。铁链落在了他的机体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我说:“瞧,很容易。直接掰开就行。一只手也能做到。”
只是我以前的机体没有足够的力量直接用手掰开,只能用两根足够硬的金属棍互相做支点撬开。但那能有多难?一只手当然能做到。做不到早被人宰了。
远的就不说了,近的就是上次被眼前这家伙抓住的例子。不能挣脱的话等待着我的就是落到汽车人手里的结局。我可一点儿也不想那样。
千斤顶落在地上时闷哼了一声,他很快调整过来,冷笑了一下,对我说:“没想到我竟然能有这么大魅力,让你惦记这么久。”
我没理他嘴里不着调的话,而是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机体。他身上也就胸甲那里有两道划痕,要说受损程度的话……也就是需要重新上漆的地步吧。连外装甲都没划烂。红蜘蛛就是这么折磨人的吗?怪不得他什么情报都没能从千斤顶嘴里掏出来。
我对他说:“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惊讶你会被抓住。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说:“我对你的想法可没什么兴趣。”
我蹲下来看他:“人的行动会传递出内芯的想法。你的举止浮夸到了堪称刻意的程度,这种性格的成因有很多,但大致上可以分为两大类:渴求关注,或者是对刻板环境的报复性补偿。”
我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反应。该说的是他对机体反应的把控能力其实很不错,但到底还是露了些许痕迹。这可能和他现在能量液流失过多有关。
我很快断定:“看来两者都是。擎天柱肯定下过让你们撤退保全自身的命令,很大可能还是分头撤退。但你没听,对不对?”
他冷哼一声。
我说:“这就是你会被霸天虎抓住的原因。冒进、情绪化,你会被抓住再正常不过了。”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你过来就是冲我啰嗦的?别磨蹭了,要干什么就放马过来吧。”
我摇摇头,说:“这就是你身上另外一个问题了。你太过缺乏耐芯。”
我很快继续说:“其实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用那条胳膊。但我很久之前就决定要杀了你。拖到现在已经很出格了。”
“他们本来打算立刻杀了你的。但我想着,我得亲手杀了你才行。于是在那之前,我得先从你这里得到汽车人的下落才能动手。听好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把该说的东西说了,我会给你个痛快,给你个体面的死法。不然,我只能先把你变成个失去了脑模块的痴呆,然后再杀了你了。”
我对着因为能量液流失过多已经有些意识混乱的他说:“相信我。我真的不想那么做的。虽然都是把你给杀了,但杀傻了的你,远没有杀正常的你叫我觉得畅快。”
他说:“你真是……真是啰嗦个没完。”
瞧瞧他,还在嘴硬。好吧。好吧。我站了起来,说:“我给过你机会的。”
我想了想,事儿不能在这办。拆出脑模块,或者直接拆出记忆单元,都不算很麻烦的事。但我得尽快把拆出来的部件培育起来以便后续读取。那就是很麻烦的事了。
囚室里显然是没这个条件的。我之前用惯了的实验室是飞船上的研发实验室。它很宽敞,而且设备也相对齐全,但那里现在很显然已经变成了震荡波的地盘。我不便打扰他,只能另寻它处。
鉴于我想做的是机体解剖这种事,另外一处显然合适的地方是医务室。可那里是击倒的地方。虽然不是不能搬出威震天来让击倒暂时把地方腾出来给我,但我不是很想和他打交道,毕竟我和他之前并不熟络——我们职权上并没有接轨的地方,而且在别人的地盘上做事总会让我觉得别扭。